环山园随笔之“长毛”和“团练”

衍字辈 · 发表于 2008-4-2 09:40:52

环山园随笔之
“长毛”和“团练”

洪、杨起义，震动了大清皇朝，起义军走过大半个中国。大半百姓，都盼望太平军早日到来，而少部分有产阶级，则希望早日消灭造反的“长毛”，免得遭殃。清廷表示太平军视为毒蛇猛兽，大肆宣传。使得无知百姓提起“长毛”便谈虎色变。比如，一个老太婆谈，有一次“长毛 ”骑在马上，手执长矛，走过一个大草堆，马的嗅觉很灵，闻到有人来，便停步不前，这时长毛用长矛向大草堆里乱戳，试探有没有人躲着。长矛正好刺中一个妇女的大腿，鲜血流出，这妇女很镇定，忍痛用布裙轻包住长矛，“长毛”拔出长矛，刀刃上看不出有血迹，他以为没有人在，便策马冲了过去。又如有个女人抱着一个不满半岁的小儿，躲在山边柴丛里，小儿正要哭出声来，女人怕小孩的哭声被“长毛”听到受害，一狠心把自己的小孩坐在屁股底下给坐死了。使得听者也为她掉泪叫苦……。这些骇人听闻的宣传，怎不叫听者咬牙切齿呢？清廷为保住江山，组织百姓，共同对付“长毛”。“团练”就是当时官方组织对付“长毛”的一股武装力量。
环山园汪氏家族，原是地主阶级的集中营。自己本来急于要有抵制“长毛”的办法，一经官府出面组织“团练”抵制“长毛”，正合他们的心。大陈这地方不仅文秀才多，武秀才、武举人之类也不少，还有没有考上花钱捐上武举人的也不少。这些人大多是富家弟子，平日也请师父教练武功，骑马射箭。这次有了用武之地，岂不格外认真努力。为保卫自己的身家，保卫这个“财团”，几乎昼夜不停地耍弄刀枪棍棒。有少数年轻后生，不知天高地厚，也整天乐于与他们在一起撕杀。
咸丰八年，石达开队伍过江山，曾与环山园“团练”交过量。原来环山园往南方向去县城的大路上，离地方三四里的落坡处，有条小岭，名叫大陈岭。路两边乱石如云，高岩上挂着一流瀑布，岭顶有座路亭，在远处看象座“关卡”，又象一座城门。如果有人把守守着路亭门口，凭地势优势，在一般情况下是通不过的。为抵挡“长毛”进村，“团练”把路亭当要塞，用粗大的毛竹，扎成两扇大门，象城门似的把路亭门关好。“团练”自己穿着朝服，白底靴，骑在马上，严阵以待。“长毛”到的时候，远处看不见有“团练”的兵马。只见路亭关着门，他们便策马而上了。正好上几个踏步，这时，“团练”下决心迎战了，把路亭门一开，跑出一个先锋的勇士。此人原是屠工出生，力气过人，勇敢胆大，有一手好功夫。是外地在环山园以屠工为业。地方人见他有点本事，地方团总早就聘请他平日教练弟子习武，这次命他为先锋。路亭门一开，他便一个箭步，躲在路亭外叫“猫嘴”的石猫身后（这大石猫据说是专为大陈人守仓库的，有了它老鼠就不敢到仓库里来犯了），随手捡了一堆比拳头稍大的石块。岭下。“长毛”看到岭上有所准备，便停下马队，用两个人骑马上岭试探。哪知这探子快步冲上时，“团练”先锋从猫嘴边出击，看准“长毛”一石块打去，“长毛”脑壳开花，死在妈下了。第二个上来又是一石块，击中胸膛，倒下马去。“长毛”领队连忙拉开队伍，挥起红黄大旗，左右上下下令，后面是“长毛”立即散开。其中一股兵马冲上对面的一座小山，摆开大旗。打鼓几通一打，红黄大旗四面一挥，后面的“长毛”从老远地方包围过来，包围圈越缩越小。“长毛”已从另一方向进入地方。这时“团练”慌了，队伍也乱了。“团练”的那些马匹，平时操练只是在“马道”上，与杂技团的马一样习惯地跑几圈儿，没有作过实战训练。这时听到对方战马的嘶声，跟听到老虎啸一样，动也不敢动了，用力打它，就四脚乱蹦乱跳，把马背上的人都甩下马来。“长毛”一涌而上，用长矛象戳鳖似的一个个收拾了。消息传到团总阵亡团练的家里，这时哭声震天，惨不忍闻。在家的长辈，心急的如热锅蚂蚁，在院中团团转，双手拍着大腿大声叫喊。“长毛”进村要强奸妇女的，我们名门旺族的妇女，怎好受他们侮辱，要留清白之身！于是闭门封门，煎好鸦片，叫家里妇女大碗大碗的吃下。这不仅一家两家，而是左右互相通报，大部分大户人家，都如此的叫妇女“尽节”。
这一战，环山园损失极大，男的第一批“阵亡”148人，女的“尽节”其中一家有24个妇女，“尽节”了25人（有一人是怀孕的）。事后上报朝廷，表彰几批“忠烈”子孙，表彰了几批“贞节”妇女。汪祠“贞节”“忠孝”两厢神翕漆上一大排一大排神主牌位。有几房断子绝孙，他家在汪氏宗谱上的“红线”延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