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堂,岳池县赛龙镇的一个村名。这里没有什么天神,但“两江行”采访组走进赛龙镇,记者对天神堂村详细了解后才发现,这个村的确存在太多的神秘与神奇。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ksohtml\wpsCEA1.tmp.png 神秘的汪家坝: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古时是否为城? 天神堂村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渠江包着这个村来了一个倒“U”字的半包围圈,前面为江,后面为山,江与山之间便是平坦的坝子,名为汪家坝。 汪家坝是一个占地约500亩的临江台地,台地平均高出江面10余米,据当地村民介绍,这是岳池县境内渠江段最大的临江平坝。虽以“汪家”命名,但如今,整个坝子却找不到一家姓汪的。 住在坝上的现年88岁的村民吴朝全老人介绍,汪家坝是老地名,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上世纪70年代,村集体在坝上打苕窖,往地下挖到近一丈处,居然发现许多寸把厚的老瓦片,也有砖头,比现在农村常用的砖要长和厚一些,“有时还能挖到城墙石。” 老人一说到城墙石,记者顿时敏感起来。在古时,汪家坝这种地理布局,的确是建城的理想条件。因为前有渠江天堑阻隔,后有山脉所护,只需重点守住后山方向的来敌,一座城便可高枕无忧。在进一步交谈中,记者得知,坝后的山上,其实也较好防守——它通过一道宽仅20来米的山脊与更远处的山脉相连,相连处的两侧,各有一条沟刚好正对,分别延伸到左右两边的渠江。如果以两条沟为界,相连的山脊不算的话,那么,汪家坝和后山便如一个独立的环岛一般。两条沟统称为牛敞沟,解放初,长江水文局罗渡溪水文站便设在这里,上世纪80年代初又迁往上游约5公里处,临近罗渡场镇。 记者心中似乎越来越有一种预感,唐朝初年所设的新明县,其县治最早莫非就是汪家坝,而非《南充市建置沿革》所载的罗渡镇?现年67岁的村民谭德富的介绍似乎更加印证了记者的预感,他说:“传说汪家坝以前是一座城,特别是在2组与3组交界的这一片,往下面挖2尺多深就可挖到以前的老屋基。” 从汪家坝距江面的高度来看,这也符合《太平寰宇记》关于新明县迁治的记载:“唐武德二年(公元619年),分石镜之东北界于渠水中,索钺州上为新明县,以新被明化为邑之称。圣历三年(公元700年),刺史张柬之以旧县多水害,奏移于嘉陵江西岸,北连灵岩山。”按此,新明县最早的县城所在地多水害(即经常被渠江洪水淹没),便上奏于朝廷,迁到了嘉陵江西岸。根据当地村民讲述,在重庆草街电站大坝建成而抬高渠江水面之前,汪家坝的台地平常距离渠江江面的高度也仅在20米左右,江水涨得猛一些,汪家坝便被淹了。 神秘的古墓群:是汪氏家族墓,还是明代墓群?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ksohtml\wpsCEC1.tmp.png 汪家坝汪家坝,远处山上为天神堂远处山上为天神堂。 不过,汪家坝更多的传说是关于一个历史人物,村民称为“汪翰林”,说汪家坝是汪翰林的家,汪家坝也便由此得名。 汪翰林是谁?记者查阅清代《岳池县志》认为,他极可能是指明代天顺年间举人、官至云南知府的汪洋,其逝后入祀乡贤。综合《岳池县志》可知,从宋代至清代,岳池县在朝中做过官员并姓汪的,只有汪洋——史料虽未记载他曾供职翰林院,但却有他作过国子监监丞的记载(注:国子监为当时全国最高学府,监丞为助理监务的学官)。而且,清《岳池县志》还记载,汪洋墓在“治南,离城九十里”,这一方向与位置也与汪家坝相合。 关于汪翰林的墓,谭德富说,就在2组境内的古坟山,“一代一代老人都是这么说的。” 在谭德富的带领下,记者来到古坟山。谭德富刨开土坎上的杂草,指着略微凹陷处说:“这块土就是我家的,这里以前是墓道的洞口,沿着墓道往上走约20米,就是汪翰林的墓室,传说里面有金砖、金碗。但40多年前,人们就把洞口填了。” 按理,这一带地名叫汪家坝,古坟山又有汪翰林墓,那么,古坟山为汪氏家族墓的可能性较大。文物专家刘敏在考证之后,认为这里是目前广安市域内发现的规模最大的明代墓葬群。但蹊跷的是,按照谭德富所指的汪翰林墓的墓室大概位置,其土表处却是一排洞开的古坟,往里观察,可看到每个墓室的龛位上均有两重连弧纹拱雕饰,与两侧的矩形边线组成一个图案整体,让人不禁想起蒙古包——难道这是蒙古人的墓葬?莫非,汪家坝也隐藏着蒙古大军进攻南宋期间的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神奇的天佑寨:数万人围攻26亩小山寨,却大败而逃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ksohtml\wpsCED1.tmp.png 古坟山保存完好的蒙古墓。 在汪家坝后面的山顶上是天神堂村5组,有一座清代院落,名为天神堂院子,从残存的文化层和地表建筑看,应是一座三重两院的大型院落。当地85岁的欧洪才老人介绍,院落的历史才100多年,民国时住着大地主张席之,有300多挑谷,其父亲名叫张福伦,是顺庆府的问官(古时审问犯人、处理讼案的官吏)。 院落后面即为山寨,欧洪才老人说,老百姓都称天神堂寨子,面积不大,总共只有26亩,“但比院子要早,是清咸丰年间修的。” 采访组的同志们纷纷攀上山寨,在现存完好的唯一一座寨门外,大家这才发现,这座山寨并非叫天神堂寨,而叫天佑寨——门拱的中条石上,刻着“大清咸丰四年□寅□造修天佑寨众□议”的字样。 事后,记者查阅清光绪版《岳池县志》才发现,天佑寨虽为小山寨,却创造了成功抵御数万大军的奇迹。其记载内容如下: (咸丰十一年十月)十三日,朱逆窜往罗渡溪焚掠居民。天佑寨首事刘锦山等探得贼不满千,即刻选派壮丁百有余名,潜至岳家溪隘口堵截。贼欲窜扰赛龙场,望见隘口旗帜不敢前进,夜半仍觅原路而去。迨十一月初九日,贼首周拜拜(跛子的意思)拥众数万潮涌而来。寨首等率勇防守,炮毙贼七名,杀毙贼四名。贼怒,围寨一昼夜。寨首等拼力死守,矢石交下,贼不能攻,十三日晨早撤围。即派壮丁三百余人径往花柳溪截贼尾队,砍贼落水死者十余人,夺得大旗一杆,小黑旗三杆,抬枪两杆,号褂两件,扎筏篾绳数百卷。贼远遁去。 这段记述的历史背景是发生在咸丰年间的李蓝起义,即云南李永和、蓝大顺等领导的农民起义(清代官方史料常以“滇匪”、“逆”、“贼”等称之)。文中的“朱逆”是指当时窜扰川北的一支,其领头人叫朱国迁;周拜拜本名周绍勇,是窜扰川北的另一支队伍的领头人。记述中有三处特别有意思:一是天佑寨首事刘锦山等得知朱国迁的队伍不足千人时,竟只派了百余名壮丁去岳家溪隘堵截,而且只是在那里树起了旗帜,一个近千人的队伍就被吓得不敢前进,只好利用夜半时分按原路返回;二是周绍勇率领几万人的队伍来围攻占地只有26亩的天佑寨,激战一昼夜,竟只得无奈撤去;三是周率几万人离开天佑寨后,寨首又派300余人抄小道去追杀周的尾队,也大获全胜。第一次是以一敌十,不战而胜,二、三次则是以一敌百,均为大胜。当记者读到这段史实,不得不为天佑寨寨民的勇猛和智慧而佩服之至。 可以说,赛龙镇历史上的天佑寨保卫反击战,即便是拿世界历史上最为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事来比较,也未必能弱到哪里去。(广安在线 胡佐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