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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村里的年轻人
我们坚强地活着
电力工人,我们也要来一个
大家都来签个名,留个纪念吧。
到芦山去 (2013-05-26 00:50:36)转载▼ 分类: 非虚构
到芦山去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1f6ee70101ahyb.html
文/汪雪英
到芦山去,到芦山去干什么呢?我的脑子里,天天浮现这么一句话,想着这么一件事,电视里天天说,灾区志愿者太多,很多人盲目前往,到了灾区,啥也做不了,还成了灾区人民的负担。是啊,别人做不了,可我能做什么呢?
4月27日,在芦山的生死救援已经结束,七十二小时救援黄金时间也已经度过,救援的部队大多数也撤走了,余下少量的,在援建。电视上,很多学生,孩子,向解放军敬礼,他们哭着,舍不得我们的人民子弟兵们走,但他们的救援任务完成了,又不得不撤走。
我去做什么呢,灾区也不缺人手,其实,我心里是有数的。我想,所有人都在做志愿者,可是,又有几个人,会有这个能力,很有心地记录灾后小老百姓的生活呢?我去了,这事,我能做吧。灾区应该缺我这样的人。
5月3日,五一劳动节的假期也过完了,估计车上人也不多了,我偷着一个人,收拾了几件衣物,带了两包我自己的书,下午到岭南路上的一家旅行社买了一张直达成都的票。晚上,照旧上网,聊天,看电视,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调好了早上六点半的闹钟,发了几个稿。我下午卖过票之后,还去了一趟公司,拿了几封信和样刊,分别是《佛山文艺》《中国民族报》《作家报》,南昌市谷雨诗会的获奖证书和邮局寄来的汇单通知单,我知道这是谷雨诗会的奖金。但也不知有多少?通知单是邮局发的,不是汇单,没写金额,可拿到普汇通知单已经临近下午五时了,根本来不及取,明天要出发,更是没空取,只有等回来再说。很开心,临行之前,收到这么多的样刊,除了《作家报》,其它几分报刊都有刊发我的诗歌,发得最多的,是我写雅安的地震诗。有一首《雅安,我的诗歌无能为力》,几天之内,发了四个不同地区的报纸。写完了这首诗,我更加感觉到,我的文字,不能救任何一个人,包括我自己,到灾区去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东莞时尚编辑部主任云霞听说我要去雅安,缺钱,二话不说,她掏出钱包说,我给你一些吧,说罢她从自己的钱夹里掏光了包里仅有的三百元;又说,今天走得匆忙,出门时就带了这些,这三百元,全给你,穷家富路,你在外面没钱,日子会难过的。我待会到家就有钱了。说着她把这三百元,硬塞给到了我手里。到底是多年的同事,她还是了解我,想要去做的事,就一定会想法子做成,她不像别的人,劝说我,灾区有余震,有泥石流,不安全等,而是非常支持我去。她还替我作了一次人生总结:汪雪英你前四十年,为了生存而奔波,现在四十年过后,为了理想而活着。这样做女人,值了。哈哈,说完我们都笑了。我觉得她总结的很好,很到位。到底是名校出来的高材生。说话让人挺舒服。
其实,我原先并不缺路费和一个月生活的花销,出门我一般都会准备个三五千块钱。是有一个好心人,也是我的诤友陈二,他听说我要到灾区,几天前就收刮了我包里的钱,他说,汪雪英,你现在没有钱了,看你怎么去灾区,我知道你有善心,想去做志愿者,但是,既然你要做善事,你看,现在电视上也报道,说灾区的救援队都走了,你不去也罢,把你到芦山,来回要花的车费,捐赠出去,还可以给几个灾区吃上几天的。也算是做了好事了,你要写作嘛,看电视新闻,你就可以写成长篇大论了,何必到灾区去添乱呢,人家莫言关在家里,就可以把故事编到获诺贝尔文学奖,你嘛,写作能出版,发表,就足矣。再说,你看,灾区多危险,宝兴县这二天才正式通车,震后还会有泥石流,塌方,大雨,万一有点啥事,你不活了。我说,人家灾区几十万人民天天在生活,还有好多志愿者,援建者,人家都在,哦,人家都没事,我去了就有事,啥道理。
他以为,他把我的钱拿跑了,我就去不成了,是啊,没钱,你怎么出门,寸步难行的。但他不知道,我找我们家那位,要了七百块,云霞借了我三百,车票买好了,还有一张卡,卡里有些钱,最关键的是,我还可以刷广发行的信用卡,钱是够的。出门有钱,心中有底。晚上我像没事人一样,照样聊天,上网,写作,并悄悄地把行李收拾藏好了。
晚上,我一个人收拾行李,把该带的带上,衣物,帐蓬,充电器,两本笔记本,电脑,五支笔,还写了证明书,加盖了一枚东莞十二邻公益服务中心的公章和空白章,近水楼台,机构章在我这里保管呢,开的这个“证明书”,带上或许根本用不着,但也要带上,万一要呢,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第二天早上,下了早班的陈二又来了,他一进门,我就说,今天教练说要学车,你在我这里待着休息,我得走了,没时间了。临出门时,我忘了拿昨晚准备的一包衣物,当然,这衣物里头有裙子,有毛衣,这些,现在的天气,拿与不拿,对我来说都一样,并不影响我的这次行程,因为我的行礼包里,带够了三条裤子,再说到灾区去,也不是去作秀,穿这么漂亮干嘛,还得干活呢,我临出门时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手提包里,陈二反应过来,感觉我不是要去学车,而是另有他意。他说:“你把这电脑放家里啊,带这么重的电脑,怎么学车。”我回道:“我的电脑有点小问题,待会路过天源电脑城,顺带叫人帮助修一下,要拿走。”说完之后,我冲他笑了一下出门了。陈二在屋里喊,汪雪英,你进来,我怕他找我麻烦,待会就去不成了,我的火车票就浪费了,所以,我一狠心,把他反锁在屋子里,不管他。背起牛仔包,帐蓬,手提包,就往楼下走,他再怎么叫,我都不理他,估计等他想开门,反应过来时,发现,门外面反锁了,他也出不来。我走到地王广场,又怕L3路车看到修路,不经过,打了辆的士车,到东城枢纽站,等了十来分钟,坐上了开往常平镇的旅游大巴车。一路上,手机在响,我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的,干脆一狠心,把手机也关了。落个清静,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决绝。车窗外,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咚咚作响,车窗外,是一个水流哗哗的世界。而我,内心非常平静。
其实,陈二不知道,他以为我没钱,就去不成芦山,他不知道,他一个人拿走我的钱,就会有十个人帮我送钱过来。哈哈。
在候室车等了二个多钟,终于等到了十一点半,开始检票了,之后,我上了一趟K586次从深圳西开往成都的列车,车上人不是很多,因为刚过了五一这轮出游高峰期。我这才缓过神来,开手机,给二房东石头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到我房间里去开门,我说我要出差一阵子了,房租等我回来之后补交,我给我的邻居小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已出发,之后,我给郭总,李笙歌,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些话,他们都支持我去芦山,之后,我又关机。这次关机是为了省电。我在车上安静地看书,发现周围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用手机玩游戏上网看小说,于是,闭上眼睛,养神,我想,明天还要在火车上待一天呢,三十五个小时,二十九个站的车程,有得受了,好在,我有坐位,再怎么着也比无座的人好些吧。
陈二在接到我电话时说,你到广州市转一圈,回来吃晚饭吧,他一直以为,我早上接了一个电话,是约了人,一起走的,可能有一群人一起走。才不呢,那是我一个多年见未的老乡打过来的电话,接完这个电话我就出门了,难怪他有这种想法,可事实上,我只是一个人走。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经常去旅行,出发前会作一些功课和准备工作,走时,背一个包,就浪迹天涯了。行走,对于我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何况,这次是去灾区,好歹我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到雅安去,到芦山去,可到灾区去干什么呢?我的理由很充分,我的目标很明确,我既不是去捐钱的,也不是去捐物的,也不仅仅去做一个既勤快又卖力的打杂的志愿者,这是次要的,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去记录灾后的灾区人民的生活。我想,他们的生活不是电视里看到的,那么的轻松欢快,也不是我们想象的,有多艰难,但我相信,他们在艰难困苦中,一定会坚强地活出自己的色彩的。
5月7日晚上八点多,我们还在芦山县龙门乡李家沟组汐谂山的村民们捐赠救灾物资。
组长太太来了,盖了一个章,算是签收了。
这个夜多难熬啊,这是救援黄金时间内的夜色下的成都消防子弟兵
康俊华,这个杠过枪的八零后青年,负责我们一个志愿者团队的管理和物资运送,强。
5月10日, 我在芦阳镇黎明村杨家沟组协助送救灾物资,并忙里偷闲向村民进行采访
芦阳镇黎明村杨家沟组李兰英老人,八十七岁,眼疾看不到,但听力非常的好,声音宏亮。
晚上回到志愿服务点的帐蓬里,累了一天的我们,突然想起,我们大家也应合个影,这患难中的真情。
老退休干部夫妇俩送来了感谢信
她家的楼,就是我们身后的,全塌了。
我们坚强地活着
咱们村里的年轻人
电力工人,我们也要来一个。
壹基金救援联盟的兄弟姐妹们,我们共同走访了一些乡村和灾民家里
大家都来签个名,留个纪念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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