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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有位酷似济公打扮的老人,此人身怀“绝技”,会占卜算卦,驱鬼赶魔,人称张没鼻子。他有一张绝无仅有的脸面:双唇缺失,鼻子不见,脸皮欠长,因此喝汤漏水,吃饭掉粒,说话走风。难道这“老道”的模样是与生俱来的?非也。据说这是几十年前的一次狩猎意外而留下的终生遗憾!
那是一九五七年初秋,佳木斯东边的香兰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惨剧,祸因一片苞米之争。
当年香兰是个农业乡,盛产水稻和苞米。横跨小兴安岭的汤旺河就在此地流入松花江,江边是一片绿茫茫的苞米地。秋风乍起后,穗樱展媚,叶浪迭舞。可这田园风光给人带来的不全是希望和喜悦,还有那焦虑和恐慌。
原因是附近山上的黑瞎子瞄上了这片正处于灌浆期的苞米,经常趁着夜色下来采食,糟践庄稼。
黑瞎子到了苞米地后,会抬起前爪,像人似的站着掰苞米。它左掰一个,右掰一颗,接二连三地往胳腋窝里夹,这样掰一路就掉一路,最后只夹住了一个苞穗;嘴巴同样也没闲着,一路啃啃嚼嚼,忙忙乎乎;整累了就坐在苞秸垄上,闷了就压着秸杆直打滚,一颗颗壮直的苞米杆硬被它压得东倒西歪,不少从根部折断。一个晚上下来,它可祸害掉上亩地。当地农家人对此忧心忡忡,只能放鞭炮、敲铜锣或放猎枪驱赶,一般人不敢在晚上钻进那密密麻麻的苞米地里去直接猎杀它,唯恐反被其伤害。
据当地看青者观察,这几个晚上下山过来祸害苞米的黑瞎子是只宠然大物,足足有八百来斤,长得全身油黑膘壮,目露凶光,谁也不敢朝前驱赶,好端端的苞米就这样被它践得一片狼籍。
正在人们为此焦急的时候,有位林业干警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准备只身前去伏击。
这位干警姓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尚在异地公安局任职,平时工作之余喜欢狩猎,枪法出众,能百步穿杨,打黑瞎子蛮有把握。
于是,他匆匆赶回老家了解情况,并到现场察看一番,最后决定在当晚展开行动。自己负责打头阵,其他人分别猫在远处接应。
晚饭过后,他背上猎枪,别上刺刀,和好几位准备好的乡亲来到了这片苞米地跟前,各自按照指定的位置埋伏。他独自深入到苞秸田里,蹲守在一条垄沟旁,默默地等候黑瞎子的到来。当晚月色朦胧,隐约可见周围垄地上长着一排排三米来高的苞秸杆,茂密挺拔,叶穗参差,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约到晚上十点来钟,东边田头传来呲啦——呲啦的音声,他迅速绷紧双眼,紧握猎枪,蹑手蹑脚地寻声而去。
哇噻!眼前一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正在不停地掰践苞米,这——这应该就是那只黑瞎子!他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朝它扣动扳机,只听到嘡当一声——枪没打响!是枚臭弹!
此时,他正想补上一枪,可那黑瞎子嗷嗷地猛扑过来,一掌横扫,将他煽倒在地,随即伸出舌头往他脸上一舔,那鼻子、嘴巴像揭柚皮似的被撕了下来,顿时鲜血四溅,血肉模糊。这时他疼痛难忍,浑身抽搐,两眼模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凭着本能反应,从腰间拔出刺刀就势往上捅去,刚好捅进黑瞎子张开的嘴巴里。
嘴里顶着刺刀的黑瞎子疼得吼吼乱叫,不能下口撕咬。无奈之下,它用前爪拖着他的猎枪往田边窜去。
正在外面蹲守的人闻声骤赶进来,看见他满身是血,鼻子、脸颊、嘴唇全没了,整个人奄奄一息。几个人急忙抬起他直往外跑,余下的同伴则端着猎枪拚命追杀那只受伤的黑瞎子。过不多时,它被撵上去的猎手当场击毙。
受重伤的他经简单包扎后被伊春市政府转送哈医大救治,最终保住了性命,可经植皮治愈后的脸部变得瘌瘌疤疤,非常丑陋,尔后就有了开篇的张没鼻子。(汪朝领201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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