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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吴伐越,堕会稽,得骨节专车。吴使使问仲尼:“骨何者最大?”仲尼曰:“禹致群神于会稽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节专车,此为大矣。”吴客曰:“谁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神足以纲记天下,其守为神,社稷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防风何守?”仲尼曰:“汪罔氏之君,守封、禺之山,为厘姓。在虞、夏、商为汪罔,于周为长翟,今谓之大人”。
历史考古,发现良渚文化遗址甚多,学者、专家综述良渚文化时考证“良渚王国”,就是和传说中的防风差不多的时期。良渚文化出土最显著的文物是玉器,玉琮、玉钺、玉璧三大神器,可以称为当时世界上的极品。
防风常到湖岛,以玉器换取青铜器。
解余子在湖岛,防风视作眼中钉。解余子三言二语击中犬儒的心病,犬儒欲壑难填,得此良医如天降神人,奉为上宾。防风大怒,拂袖而归。
防风氏居住封山,是汪罔氏的一支。封山分东岭、西岭,至高处为乾峰。
封山之阳有湖曰风渚,环湖四周有九里长,湖分上下,上为上渚,港叉纵横迷离,汀渚星罗棋布;下者下渚,湖面广阔,汀渚甚多,水涨汀没,水落渚现,湖荡四周多芦苇。防风建屋在湖中豸山、一个方圆几十丈的渚洲上,统领着散布于山麓和汀洲的百多户族人。
防风氏族不大,防风的影响可不少,他本人个子大,气力大,相传,共工撞断天河柱子不周山,神州一片汪洋,防风身材高大,用双手取得天上泥灰,填垫坑洼,泥灰化成大山,把洪水挤进大海。其神勇可嘉,邻近诸邦国俱奉为酋长。
防风有三个女儿,大女玉儿嫁茅山大东氏族长柯岩,二女仙儿嫁具湖尤苗氏族长水浒,小女可儿,年满十六,生得文静儒雅,无论身材、性格都和父亲防风恰恰相反,防风遇事哇哇大叫,可儿只放在心里,考量着对付,言语甚少,行事很多;防风神勇亮相在外表,可儿技艺藏在身内,不到时候不出手。光看外表,可儿是春风杨柳,弱不禁风,而实底子,可儿敢与虎斗龙博,无所畏惧。
防风可以对大女、二女任意使唤,独怕惹这个小女生气,可儿不跟你顶嘴,生气了就出手,纵横驰骋,防风大个子也难以招架。
树有根,水有源,可儿来到人世不一般,这要从可儿的娘说起。
当初社会,没有医学护理条件,妇女怀孕听天由命,难产者甚多。当时也谈不上科学,族中巫师是代表天上的神,兼职医生、护士。
防风的第九个老婆名叫涯草,来自海岛,聪慧灵明,技艺高超,极得防风的喜爱,相见恨晚,把前面几个老婆弃置一旁,集恩爱于一身。
年轻时的防风四海为家,有了涯草之后,收敛了不少,在家时候多,卿卿我我,形影不离,必得出外,也只带着涯草,双宿双飞。
如此这样,年长月久,惹得前面几个老婆大生嫉妒,大为生气,她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族长、首领的千金,岂肯认低罢手。八人相约毁谤、嘈嘻、挤弄涯草。同一个老公,同一幢房屋,低头不见抬头见,涯草虽然得有防风庇护,身藏技艺防身,但是众口烁金,不免生受了许多的恶气。
涯草怀孕,恶气缠绵不散,贮积腹内,造成胎大难产。
孕期过久,肚子的孩子迟迟不肯出来,涯草气闷难当,经常感到呼吸不足,头脑绞痛,有一种生不如死的味道。想想自己空有一身本领,遭遇排挤;想想自己如鸟入笼,没有展翅飞翔的机会,一口愤愤不平怨气,堵塞心田,昏死过去。
族中巫师剖腹取出遗世胎儿。
胎大儿小,胎衣包裹着澎涨的臭气,婴儿瘦削,奄奄一息,巫师问防风要不要留这个小性命在世,防风八个老婆一齐反对。防风已有二个女儿,要是个男的,他无论如何要抢救成活,又是一个女孩子,他心里也生犹豫。
此时,刮起一阵大风,飞沙走石,对面不见人影。
片刻,风止沙停,在场之人个个吃惊,婴儿消失,哭声远逝,原先婴儿置放处,留下玉铖一枚。防风拾起玉铖细细一看,只见是上方下圆,刃口未开,一侧铖面画一神图,牛角羽冠,圆目狰狞。
涯草亡命,女婴失踪,接连失去二个亲人,伤心的防风把神像玉铖一直藏放身上。
此后,防风远离女色,把全部精力投放在为族人、为百越多做好事、多作贡献,治水,种稻,得一方百姓赞誉的好口声,帝尧封他为侯,防风不受。
防风氏先人原居住太行山东,黄帝杀灭蚩尤,跟随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死的死、伤的伤,逃散四方,防风氏后裔避居越土,代代相传对中原怨愤的情绪。
越土靠近大海,早期就有先民辛勤开发。海浸大难,部分越人迁涉海外、部分越人迁居内地,存留越人部分“乃复随陵陆而耕种,或逐禽鹿而给食”。由于分散居住丘陵盆地,形成众多小邦方国,史称“百越”。
防风氏和百越联姻,结成亲家,安居封山。
十多年之后,有海客来访防风,言及其小女将回家门,防风大奇。自大风刮走婴儿,岁月变迁,几已忘却,突然闻听佳音,是喜是悲,无从说起。
一日,风和日丽,防风正闲坐无聊,有猎人来报,有只斑斓饿虎叼走族人小孩,防风大怒,操起棍棒,带人众追去。禺山那边白日里传来虎啸猿啼,禺山有虎窝,族中猎人少有登临。老虎不进封山,防风不去管它,今日伤害族人,岂肯与它罢休。
沿途又汇聚了不少族人,一齐奔赴禺山深处。
众人在一岗头,惊骇而立,只见下方山谷平野,二只吊睛白额的黄毛大虎和一个头梳两髻的小丫斗在一起,两虎一人窜跳纵跃,土扬石飞,树折草斜,旁边荆棘丛中,还有几只小虎,虎视眈眈,候机下手,那一边地上,族人小孩,躺倒不动,伤死无知。
站在山岗上的族人,少见如此场面,胆子小的吓得通身竖起了鸡皮疙瘩,胆子大的也为那斗虎小丫提心吊胆,这小孩,你再能也太鲁莽啦。
防风从身边猎人手中取过弓箭,运起神力,“嗖!”“嗖”连发数箭,有一箭射中一只小虎,小虎号叫,倒地翻动不止,二只大虎置之不理,发狠向小丫猛攻。
小丫瞥见岗上来人,倍增勇气,死命相博,双手两把玉刀迎对八只虎爪,八只虎爪已有七只淌流血腥。
防风飞身跃下,众人点燃柴火,大声喧哗,攀岩滑壁纷至沓来。群虎惊恐,四散奔逃,防风会同小丫截住一虎,众人团团围住,呐喊助威,棍击刀戳,终于把畜生弄翻在地,有人找来粗藤,把虎足成双缚牢、扎实。
那地上的小孩已经被随同而来的娘亲抱起唤醒,对着小丫千谢万谢。
防风看那气喘吁吁的小丫,面熟得很,两只发髻松散不少,鸟云似的黑发飘荡额前脑后,一张樱桃小嘴里露出洁白的细牙,脸如初开芙蓉,脸上一双水汪的眼睛射出凛凛的光芒。一身上下围裹着鹿皮兽衣,合身适体,干净利落。看着他,防风不由得不想起涯草,窈窕的身材芙蓉般的脸,像得如一个模子里印出的二个人物。
众人七嘴八舌地盘问小丫,小丫闭嘴无答。防风瞥见小丫腰间吊缚一物,似曾相识,定神一看,这不是自己怀藏十多年的玉铖,急忙模进胸怀,其物尚在,取出观看:上方下圆,刃口未开,一侧铖面画一神图,牛角羽冠,圆目狰狞。
小丫也已看清防风手中之物,摘下腰吊玉铖递交防风,眼眶满盈泪花。
眼前这小丫是我丢失的女儿?防风一时瞧瞧小丫,一时看看手中二块玉铖,突然发疯似的抱住小丫举过头顶,口中大喊:“你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
众人从发呆中清醒过来,齐声欢呼,山摇地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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