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我爱我祖 于 2016-5-8 15:08 编辑
子欲养而亲不待 ——寄给在天堂的母亲的信 亲爱的妈妈膝下，您还好吗？！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每当读到、听到、看到他人回忆母亲的文章、歌曲，我心里总是酸酸的，虽然不会热泪盈眶，但也总是眼眶湿润湿润的。如果母亲您还健在就是91周岁了，可怜的是您离开我们已经整整30周年了。在这30年里，每当我想起您老人家的时候，您那慈祥的面容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有时在您老生日或者我自己生日的时候，也会萌生写写回忆母亲的文字欲望，可万分遗憾，至今30周年过去了也没有为您为我的伟大母亲写出一个字来。 母亲，我们都没有忘记您是浙江江山峡口柴村人，生于1925年农历七月初八日，属牛。虽然您是我们兄弟的亲生母亲，但我们却从来没有大声叫过您一声妈妈，我们一直都叫您“伊雅”。我小时候听您讲自己，因为家里穷，很小的时候就被送给别人家当了童养媳，在那个人家家里也是总吃不饱饭，天天要做很多事情，还常常挨打，打人还是用棍子打头，所以到年纪大的时候，您常常叫头痛，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后来实在受不了，就偷偷跑出来，一路讨饭来到浦城，顺着南浦溪乘船又到建瓯，后来在撑船老乡的介绍下，嫁给了也是撑船的父亲，生活才安定下来。 我从懂事起就知道母亲的耳朵有点背，您被邻居叫做“聋婆嫂”，虽然这个称呼有点不雅，而您却从来都不在意。您的脾气是那么好，我从来没有看到您和别人争过什么，计较过什么，更没有听到您在背后议论过什么人，或者和什么人吵过架，您见到谁都是微笑着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您对小孩总是一直宠着护着，哪怕小孩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打不骂，您总是说一句话，“他小还懵懂，到长大就懂事了”。1979年8月31日早晨在厨房，当我把我的儿子出生的喜讯告诉您时，您的第一句话就是“啊弥陀佛，祖宗保佑”，然后就洗手给灶公上了一炷香。其实我知道您并没有宗教信仰，就是高兴而已。 您很艰难的把我们兄弟五个拉扯长大，真的很不容易。尤其在上个世纪60年代初期，那时候人人粮食都是定量，定量还要搭配吃地瓜、地瓜米，玉米面，米根本不够吃，您就会带着哥哥和我去黄金山山上、田边采野菜，您知道的能吃的野菜很多，因为您小时候就挖过野菜，知道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每次吃饭您总是最后吃一点点剩底的，用开水再泡泡就站着吃，但是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几乎都是您一个人承包了，因为都是和尚，您没有女儿帮您做事，现在想起来觉得您真的真的很艰辛、很艰难、也很坚强！祖母是一个盲人，但也是家里的当家人，基本上就是父亲在外挣钱，拿回来养家糊口，家里事情由祖母说了算，您作为汪家人的媳妇，就是在家里做着您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很少很少说话。在我的小时候的记忆里，我们家不仅养过鸡鸭，也喂过猪。您为我们兄弟和这个家默默地做了很多很多的贡献，自己却没有享受过一天舒适的生活。后来儿子们长大了，有工作了，也都会给您几元零花钱，或者媳妇给您买件把衣服，您都会很高兴的跟邻居大妈说这是谁谁买的，谁谁给的。祖母过世后几年，儿子们也长大了，您有时就会去峡阳大儿子家里住上一段时间。您比较适应哥哥家里的生活习惯大锅饭、大碗五花肉的。有时在我家小住几天就呆不下去要回家，原来是因为我早晨天天都到梅山饭店买豆浆、油条或锅边，您就认为我家米不够吃，其实是早餐我们不煮饭，您不理解而已。 您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经常胸闷、胸痛，有时痛的大汗泠泠甚至在床上打滚，由于没有钱看病，也就那样苦苦熬着。您这辈子就住过一次医院，还是胆囊结石发作，痛的死去活来实在扛不住了才被送进市立医院做了胆囊切除术，这次手术开始很成功，就在快要办出院手术的前两天，我们突然接到医院病危通知书，您莫名其妙就突然昏迷了，究竟什么原因医院也查不出来，就是等着办后事了。在家人束手无措之际，二姑建议死马当活马医吧，一边准备后事，一边找人做迷信事，说是您天天清晨去家附近的绿竹岭旁菜地倒马桶，被在那里的一根电线杆上吊死的野鬼缠住了。那天晚上9点多，按照二姑的吩咐，我和父亲二人带着为您准备的寿衣，在家附近的绿竹岭旁菜地那根电线杆下点上香烛，烧了纸钱，然后从地上捡了两小块瓦片包进寿衣里，我一路走一路叫，“妈妈跟我们回家吧，跟我们回家吧。”此时真的有点毛骨悚然，心里面很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一直叫到医院，然后把寿衣悄悄的塞到您昏睡的头下。兄弟们都静静的围坐在您的床前，默默的祈祷着母亲能够一觉醒来。就这样一直到天亮了，奇迹真的发生了，您真的醒过来了，您说饿了想吃粥。当时我们真的非常高兴啊，连医生也莫名其妙不知道您怎么还会醒来。 母亲，您的一辈子是在艰难困苦中度过的。您可以说没有享受到什么幸福无论是精神的还是物质的。您是一个没有文化的纯纯的家庭妇女，标准的中国式贤妻良母。您不懂什么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但您总是说现在的日子比过去好；虽然当年您既穿不好也吃不饱更吃不好，可您知足无怨。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我把消息告诉您时，您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就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毛主席怎么会死呢？毛主席怎么会死呢？”。 您在生之年所看到的南平唯一的最新建筑就是1983年9月15日竣工的江滨公园上的九峰索桥。当时它是我省第一座横跨闽江的悬索桥，同时也是当时全国跨度最长的游览专用桥。回想当年索桥建成开放之日，您再次牵着我的手，而您的媳妇牵着您孙子的手，一家四人两代母子手牵手走在桥上的情景，依然如昨，历历在目，心里还是暖暖的。 五福在您的一生中您修得了两福，即：好德与善终。1985年09月23日（已丑年八月初九日）星期一，戍时，您十分平静的安详的睡着，溘然仙去，享年61岁。您虽然平时身体并不好，但临终前并未受到病痛折磨，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吧。您没有一件首饰珠宝，却留给了儿孙最值钱的东西——厚道为人！2011年5月10日（辛卯年四月初八），父亲也永远离开我们兄弟到您那里去了。现在我更加深深体会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之痛。 每年清明节和中元节，我们兄弟都会到公墓去给您上坟扫墓，烧一些纸钱。虽然我们真的不清楚您在天堂是否能够收到我们的这些东西，但我坚信，母亲您在天之灵一定会时时刻刻护佑着我们，而儿孙们的虔诚心意您也一定会知道的。 祝愿您一切都好！ 阳上之不孝儿 阿清 2016年5月7日星期六 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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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8 10:04:06
发表于 2016-5-8 11:3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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