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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世显家族“汪古化”探析
桐城 汪兴吾
陇右汪世显家族以其在元朝“三王十国公”、统辖24州的显赫的地位为世人所瞻目，形成了独特的“漳县汪氏文化”，然而对其族属，或汉或汪古，历来争论不息，本文拟就该家族由汉而“汪古化”的进程作一探析。
认定汪世显家族是汉族的理由
写作本文的前提是认定汪世显家族为汉族，所以这里有必要对认定其汉族的理由作一简述。
1、唐朝时认定了河西汪氏（见本人新撰《汪姓郡望的变迁》）。①《桐西三安汪氏宗谱》载：唐开元五年（717年）汪芬旧谱序：“开元初，诏柳冲等复加刊纂姓系之录，于是乃定柱石之宗，而我汪氏著望河西，故自此声弛江左。”②《汪氏通宗世谱》唐朝大臣李泌（722～789，字长源，京兆人）题达公像赞：“揽江左之英雄，寄陇西之重任，协父著忠，宣威边镇；生显其身，殁昌其胤。”
2、宋朝人认定了汪氏活跃于巩州、天水、上谷。《桐西三安汪氏宗谱》载：①宋绍兴丁巳（1137年）十月一日万石公旧谱序：“六邑之间，汪氏所称之族几数百焉，以至宣、杭、睦、饶、池阳、金华、南康、巩州，所在皆有，皆大族也”。 ②太子宾客、观文殿学士、进知左丞相、吴门范纯仁（范仲俺子）乾道九年（1173年）《汪氏旧谱序》：“今乃歙州总管、唐晋封越国公讳世华，字英发，为汪族奕世之祖。子孙宦游不一，往往徙居他郡，若天水、上谷、洛阳、蜀郡、闽宁、晋宁、姑熟、池阳、始安、永兴、年城者，有移于永安、楚黄、大梁、始兴、鄱阳、宛陵、京兆、晋熙、泾川、青阳者，皆出新安婺源畈上之派也。”③《汪氏通宗世谱》朱熹题达公像赞：“绵绵瓜瓞，代生人杰；叱咤风云，克光前烈；龟兹高昌，一朝扑灭；名父佳儿，声誉相埒。”
3、元时的认定。①元帝认为是汉族。从至元二十六年汪惟和与忽必烈的对话看，就可以肯定汪氏为汉族。②从元代典籍《陇右王汪氏世家勋德录》留存的虞集序文中“世次具谱牒”一句看，陇右汪氏在元代是有家谱的，从序文中还可以看到该书编辑的内容有皇帝颁发的诏诰，有载于家谱的世系图，还有刻于祖坟、家庙的碑文。但从现在陇右汪氏宗谱记载的内容看，元时的谱只是世系的简单记载，并没有详细的内容。
4、汪世显家族自认为是汉族。有人否定这一点。试想，还有比自己家族更清楚自己来历的吗？陇右汪氏根本没必要如某些人所揣测的弄虚作假，冒认汉族。
5、种种生活习性证明是汉族。
①信奉道教。这与汪世显家族自认为唐越国公汪华后裔不无关系。汪华隋末在江南自立为吴王，武德四年归顺大唐，被高祖封为越国公。因唐王室自称为太上老君后裔，开国后即尊崇道教，规定道教为三教之首。汪华三子汪达因“征贺鲁、龟兹、高昌功”自唐太宗时留镇河西，其后裔一直袭封越国公，唐灭亡后，他们也一直以唐代时的显赫为自豪，至有元一代，始终信奉道教。尽管其经历了兴佛、灭佛运动。
②视诗书翰墨如珍馐，弃金玉财帛如粪土。《天水县文物志》载有1964年4月在陇西县城西门内城墙下出土的元代石刻《万卷楼记》记载汪世显入蜀广搜文化典籍，而弃金玉财帛；汪德臣打算圆父亲夙愿创立书院，集儒生讲席；汪惟正始建藏书楼，名之曰万卷楼。历史上似乎只有汉族最重典籍，北方民族很少有这种嗜好。
③ 以孝守家，重丧崇祀；崇善节俭，乐善好施。据《陇右金石录》卷五《汪义武公神道碑》载的内容看，汪世显家族浸透着汉族甚至魏晋名士那种风格气度。
④身在军旅，风流儒雅；倡文兴学，诗书传家。《汪氏祠堂碑》云：“虽在军旅，崇儒重道，不废讲习；身处富贵，轻财好施，未少骄啬，此乐善之遗爱。”《元龙虎卫上将军、中书右丞四川行省事便宜都总帅王惟易圹志》记汪惟易曰：“迨至爵加宣威官升右辖□□□务丰饬诸司屯兵戎、劝农桑、兴文风、理狱讼，里闾安静，边境无虞……以勤俭理家，以诗书教子。”
⑤汪家元墓，从有关资料看，至少有一个“坟圈”埋了九辈人。按汉族的礼制，“五服”、“九族”、“八辈子先人”的说法得到了印证。在《汪钊墓志》中有言“循礼制”、“不溺于流俗之葬而能以礼节事”。
那么汪世显家族是怎样由汉族演变为“汪古族”的呢？这要追溯到唐朝的汪华。
“汪古化”历程
汪华于隋末在江南起兵保障歙、宣、杭、睦、饶、婺六州，建立吴国，自号吴王，武德四年归顺大唐，被封为越国公。汪华生有九子，其第三子汪达曾随侯君集、薛万均等大将证讨高昌，贞观十四年（640年）灭高昌（今新疆吐鲁番东）后回长安任左卫勋（府）骑都尉（即宫廷禁军将领）；贞观二十二年（648）汪达奉命讨龟兹（龟兹故城在今库车县库车镇）王，此时贺鲁归属唐朝，即以贺鲁为丘道行军总管，进军龟兹，灭龟兹后汪达驻兵河西地区；贞观二十三年（649）汪华去世，汪达因功袭封上柱国、越国公；高宗时，曾于永徽二年（651）、永徽六年（655）、显庆二年（657）三次出征贺鲁，汪达则出兵相助，于显庆三年（658））俘获了贺鲁，西突厥汗国灭亡；此后汪达留任会州剌史（属今甘肃白银市），《汪氏宗谱》载“终会州剌史”。
汪达在河西一带的活动，奠定了“河西汪”的基础。汪华去世后，汪达是汪氏家族最高的官，也就是说汪达是汪氏的代表人物。唐朝根据汪达家族所居之地审定汪氏族望为“河西”，这正符合唐朝颁布“族望敕”的宗旨——“崇重今朝冠冕”。开元五年颁布的“族望敕”这样写道：“永徽六年考定二十六姓与诸姓不同，各得出处远近；其乾封元年君羡考定，至今伊令”。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个族望敕最初是永徽六年考定的，其时汪华已葬三年，高宗派程知节征贺鲁；乾封元年再次考定，其时已灭贺鲁八年；汪达卒于高宗永淳元年（682），开元五年颁旨时汪达已去世35年，此时应为汪达次子汪处惠或孙汪昌袭封越国公留镇河西时期。所以这个族望敕对汪氏“河西”族望的认定与汪达子孙相继在河西居官的事实是一致的。
“安史之乱”暴发，贞元以后，唐朝政府悉调西北汪氏奉命勤王，吐蕃势力进入河、陇地区，再经五代，汪氏陷于战乱。至北宋时汪氏由河西辗转迁入陇西，成为北宋在西北边陲的守将。金灭北宋后，汪达第十九代孙汪广武为金国守将，汪广武传子汪孟辉。
至孟辉子汪世显，青年时因功任千夫长，升同知平章事。金正大四年（1227）设陇州防御史，分治陕西西路，世显除镇远军节度使，正大六年（1229）巩昌（宋为巩州）升府，汪世显兼巩昌府同知，参谋帅府机务，其家族定居于盐川。
天兴二年（1233），金哀宗奔蔡州监都，原巩昌便宜都元帅完颜仲德东下勤王，汪世显接任便宜都总帅。天兴三年（1234）金哀宗自焚国亡。元太宗五年（1235）窝阔台四路出击，皇子阔端西出秦、巩，并由陇右南下四川，配合东路军伐宋，10月进军巩昌，11月汪世显为保障军民，在无乃的情况下降蒙，留任原职。
乃马真后称制二年（1243），阔端正式拜汪世显为巩昌便宜都总帅，“秦、巩、登二十余州事”，同年逝于巩昌，时年49岁。世祖中统三年追封陇西公，谥义武；仁宗延佑七年加赠推忠协力佐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陇右王。
汪世显奠定了汪氏家族在有元一代的特殊地位，开创了“三王十国公”的辉煌历史，也使得汪氏成为陇右的著名旺族。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河西汪”是盛唐时以汪达为代表的所有姬姓汪氏的总郡望，安史之乱后，汪姓在河西一度沉沦，南方的汪姓人慢慢也就淡忘了这一段历史，以至只知得姓祖汪诵所封地“平阳”为郡望，号称“汪无二郡”，对于谱书中所载《族望敕》中的“河西汪”则避而不提。从“河西汪”到“陇右汪”的演变历程既可以探究汪世显家族的“汪古化”进程，也可以窥测“河西汪”分裂为新安和陇西南北两大望族的进程。
2009年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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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4 16:18:41
发表于 2011-5-24 17:37:00
发表于 2011-5-24 21:35:51
探析的有理有据，拜读收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