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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汪曾祺
——先进
一首《赠汪伦》,让我认为“汪”字能够变铅字,就是我们的骄傲。后来就知道了宋朝的汪元量、国民时期的汪兆铭、新中国的汪东兴,伴我走过高中的汪国真,以及为两岸关系鞠躬尽瘁的汪道涵。甚至连地图上的留尼汪岛,至今都还记得。汪曾祺先生就是这样走入我视线的。
第一次知道汪曾祺,是在汪氏名人录,那时觉得这名字好古,以为他老先生是清朝时期的,于是就将他忘却了。后来,看到过一篇《水做的汪曾祺》,才知道他是现代作家,出于对汪字的不解之缘,开始留心他。真正让我爱上他老先生,是看了他的《职业》,文中的叶子烟(山烟)、火炭梅(一种红得发紫的杨梅)、马锅头(赶马车的),地地道道的遵义话,听起特别亲热。还特别提了遵义板桥的化风丹(化风丹倒是没听说了,板桥的藤椅和豆腐皮到是很出名的)。
老汪是江苏高邮人,出生于一个旧式地主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博学多才。老汪1940就开始发表小说了,或许那时名家太多,老汪的作品不够出名,到是文革中参与改编的《沙家滨》,那一句“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整整唱了一代人。
老汪是大器晚成的作家。1979年,是改革开放的春天,也是老汪写作生涯的春天。重返文坛的老汪,犹如一块解冻的冰,冬去春来,醒来的冰终于撤开脚丫,在八十年代的田埂上,留下了一串美丽的脚印。这时期的小说《受戒》、《异秉》、《大淖记事》、《岁寒三友》、《职业》……让读者痴狂,掀起一股“汪曾祺热”。
读他的文章,文如其人,最妙的是他的标题和结尾。如果让我给《受戒》安标题,那就是《美女爱上和尚》,浪漫一点,充其也就《芦苇荡里的爱情》;《大淖记事》干脆就叫《巧云和十一子的故事》……作家就是作家,就连标题也有其独特的内涵。
不过,最叫绝的还是老汪作品的结尾。看看《受戒》中的结尾吧:“……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可千万别认为是描写明子与英子之间的“性爱”,如果只限于性的理解,就限制了这段文字优美的意境。这优美,有梦的特点,有理想的色彩。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勤劳善良……才是这段文字的高潮。
《职业》的结尾:他看到巷子里没有人,忽然大声地、清清楚楚地吆喝了一声:“捏着鼻子吹洋号”。这一声吆喝,有如鲁迅先生的呐喊。是生活扼杀了孩子的童年、扼杀了孩子的童心。童心渴望自由,职业束缚得他太苦了。当他得到一丝轻松的时候,职业上所有的成熟、老成都在这一声吆喝中,得到释放。
读老汪的文章,每篇都如醇醇的美酒。这美酒,已经过六十年的酝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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