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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6 23: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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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字画满堂砚
文/一汪清水
在我们公司旁边有一个建设艺术部,其实就是一个个人艺术工作室。他的主人叫张书碧。
和我们公司门庭若市的情况不同,张先生的工作室总是静悄悄的,带着一种晃如隔市的神秘感。偶尔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前来走走,也都是一些骨如仙骼、道似文人的墨客。平常的时候,只有张先生和他的夫人在这个充满神秘感的工作室里写写画画、刻刻剪剪。我们之间很少有邻里之间的交往和交流。
忽然有一天,张先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几块似红似绿的石头,放在了工作室外,用一张白描好的纸张垫在一块儿石头上,神情专注的描画着,他的助手正在用磨光机打磨着另一块儿青石。出于好奇,我站在张先生身边,静观着其中的奥妙。张先生对我说道:“太脏了,打扰你们了”!我说:“不碍事儿”。于是,便和张先生有了进一步的交往,同时对张先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张书碧先生是盘谷砚的一代传人。从十八岁开始制砚,三十年来笔耕不止、刀功渐进、文史具备、书画相兼,著有《中国天坛砚》、《盘谷砚谱》、《王屋山名胜诗话》等专著,河南历史名城中的一些城市景观也出自张先生之手,其中最为著名的是2003年世界客属第十八届恳亲大会盛况的纪念碑。这坐长26米、高5米具有鲜明民族建筑风格和回音壁效果的纪念碑就坐落在中华母亲河身边——郑州黄河游览区“炎黄二帝广场”,如今已经是海内外客家人联谊寻根活动的必拜之地。张先生也被誉为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大师。
和张先生接触的多了,对他的盘谷砚也就有了一些肤浅的认识。
盘谷砚亦称盘砚和天坛砚,是我国名砚之一,砚石出于河南济源县盘谷寺后山,故名。其特点:石质坚细,雕刻精致,磨墨发泽保湿。据史料载,唐代大散文家韩愈《天坛砚铭》这样写到:“儒生高常与予下天坛,中路获砚石似马蹄状,外棱孤耸,内发墨色,幽奇天然疑神仙遗物,请予铭写。铭曰:仙写有灵,迹在于石,棱而宛中,有点墨迹,文字之祥,君家其昌”。宋代苏轼亦有诗云:“石自天坛产出,松烟磨去生香,虽然质朴古雅,却能细腻风光”。清代大学士纪晓岚《阅微草堂砚谱》评说:“石出盘涡,阅岁孔多,刚不露骨,柔足任磨,此为内介而外合”。可见历代文人墨客对天坛砚都推崇备至。乾隆皇帝读韩愈《送李愿归盘谷序》对盘谷地名产生疑惑(原误认为盘谷在河北田盘),为考其究,命河南巡抚阿思哈亲到济源实地考察奏报。当弄清缘由后大有感悟,撰《盘谷考证》以记其事。命工匠刻于盘谷寺后茶壶翕三百米高处摩崖碑上。御书《送李原归盘谷序》一文,誉盘谷“名山胜迹”,石建亭(御制碑今存盘谷寺)。韩愈在不经意间,以其一文一铭,使一地方名砚暴得大名,自此,天坛砚名扬天下。
张先生制作的砚石因材赋形,以石立意。造型题材广泛,形状多样,雕刻技巧丰富多彩。配以檀木、山栗木、楠木为上乘藏砚的木盒,使砚盒与盘谷砚同为一体,更加显得古朴雅致。每每有朋友来访,我会把那些对中国传统文化多少有一些了解和厚爱的朋友领到张先生的工作室里,在空灵的盘谷砚石之中寻找历史共同的话题。正象纪晓岚对盘谷砚品评的那样,张先生的为人品行亦如此砚一样含而不露、慧秀质朴、刚柔并济。
关于张先生柔中带刚的品性可以从他的代表作品“黄河神龙巨砚”中得到很好的印证。张先生两年寻石、十年雕刻一砚。没有柔韧的精神和刚强的毅力,是不可能完美的展现出他的魅力的。《大河报》的一位记者在她的“厚重河南”专栏中对张先生这端巨砚这样描述道:走近细看,砚长两米,重近3吨。极浓重而光润的深墨绿石质,砚池周围是56条巨龙,巨龙间雕刻着各个历史时期黄河文化的经典景与物,繁而不乱,并未夺去龙的气势。张书碧刻刀下的56条龙,都是不一样的。比如代表仰韶时期的龙浑朴,汉代的龙深沉雄健,魏晋的龙飘逸如飞天,唐代的龙典雅雄浑等,他是用龙具象化了各个时代的文化特征,显示出超越龙本身的深厚文化内蕴。巨砚周围40厘米高的侧面上,镌刻有臧克家、贺敬之、光未然、吴祖光等20多位著名文化人的手迹,臧克家的诗中写道:“大自然手指一划,人间一条万里长河!从日落的西天启程,你直奔东海方肯住脚。你是条金光闪闪的腰带,紧紧围系着伟大的祖国。”本人笔拙,不能象记者那样描绘出这这端巨砚深藏其中的内涵。不过,我倒是非常喜欢这端大气磅礴的文化巨石给人的一种震撼!
张先生从说话到干事儿一向是不紧不慢,很有一种荣辱不惊的风范。当我拿着《大河报》给张先生看记者对他的评价的时候,张先生笑咪咪的给我说:“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可是我知道,这是社会和文化界对张先生半辈子辛勤努力的一种肯定。有时候,我们俩会半开玩笑的互相逗趣,我曾经对张先生说过他从事的是一项能够青史垂名的事业,干一件活儿是一件,应该很有一种成就感,如果早一点与他相识,或者再年轻一点,我会拜他为师,以我的灵性和认真,我即便不会功成名就的,最起码也能够成为他的一个得力助手。张先生哈哈大笑的对我说他倒是很羡慕我们干工程的,朋友多,路子广,热热闹闹的,他很愿意和我交换一下角色体验体验。我们对彼此行业的羡慕和崇拜只是一种外行之间惺惺相惜的心情罢了。
不过,闲暇的时候我会到张先生的工作室里养一养眼,欣赏着他挂在墙上的那些名家字画和他自己亲手雕刻的满堂砚台,心中的烦恼事儿便随着那些反璞归真的盘谷彩石豁然开朗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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