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汉阳第三届宗亲年会
一
在老东瓜的叮嘱中,伴着秋日的朝阳启程了。与我一同上路的,还有那家谱上记载的各种各样扑朔迷离的梦。
远处,农人已经下地忙着收割丰收的喜悦。阳光穿过车窗,随着轻微的颠簸,又接上了昨晚未曾做完的梦。
“马家湾到了”,随着驾驶员的提醒,下了车,换上了去贵阳的大巴。“贵遵”高速公路正在扩建。好久(记忆中有二十年了吧)没有坐拖拉机了,今天终于重温旧梦、好好地享受了一回,还是高级的“凯斯鲍尔”,我想大家一定没坐过这个牌子的拖拉机吧!
乌江,四桥并列,一道高丽的风景。灵秀的铁路钢梁桥,古朴的公路石拱桥,壮丽的双向索拉桥。而今,又一座穿云而过的桁梁式桥梁,横跨乌江大峡谷。让人不得不惊服科技的力量。它们见证着贵州的交通史。从今以后的乌江:一条玉带当空舞,从此天堑变通途。
金阳,贵阳升起的又一颗明珠。现代化的都市也见雏形。不久的将来,这里又会商贾云集,车水马龙,引领着贵州经济的腾飞。
拖拉机以7M/S的速度,终于跑完了150公里的路程。
贵阳火车站,人潮如织,一票难求。几条长龙排于厅中,花了近三个小时,终于得到一张无座票。上得列车,也是筋疲力尽,在单调的“哐当”声中昏昏睡去,半睡半醒熬到天亮。
二
晨曦中,又迎来一缕温柔的朝阳。列车已经驶入了江汉平原,终于踏上了曾经养育了我祖先的热土。
放眼望处,一马平川,黄的稻田,黄得金灿,绿的水塘,一尘不染。一群闲鸭,划出一方长长的羽扇。
远方,青砖黛瓦上正升起一缕缕炊烟,一切是那样的宁静、祥和。在火车的奔跑中,将其拉成一幅长长的田园风光巨卷,实在是美不胜收。
对于看惯大山的我,此时真正体会了博大的含义,心胸仿佛也开阔起来。
“气吞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如无博大的胸襟,能写出如此气吞山河的名句?
的确,也只有像那曾经令契丹人闻风丧胆的小范老子,经江南灵气熏陶,塞北风沙的洗礼,才能写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佳篇。
这片令多少迁客骚人为之倾倒的热土, “……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孔明先生舍近求远,不难看出消极的一面,失之交臂,实为憾事也。
三
“……武昌火车站到了……”。广播的声音,将我的思绪从历史的长河中拉了回来。
武昌车站正在扩建,随着人流,一出站口,就看到了那辆短信中早就约好的黑色的尾号为112的帕萨克。
也许这就是缘,一切是那么的顺利,一点也没走弯路。
光文兄,戴一幅墨镜,文质彬彬,学者风度,一点不像商人,与我心目中的老者形象相去甚远。
大风,也许是太累了,黑了一些,老了一些,没认出来,不过那略带沙哑而不失浑厚的声音让我怀疑是他。
汪新才,头盔、摩托,就像他的网络名片——风雨兼程,风尘仆仆,老是有跑不完的路,做不完的事。
晓峰,身材魁梧,和我一样,不修边幅,那张英俊的面孔,不知曾迷到过多少少女。
汪杏,原来就是杏眼汪汪,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睹芳容,不愧是我们汪氏的名家闺秀。
上了车,光文兄为在家介绍着沿途的人文地理,欣赏着武汉的风光,来到“一撮毛”为大家洗尘。
品着长江水酿造的枝江酒,尝着长江水养育的武昌鱼,道不尽源远流长的宗亲事,叙不完血浓于水的宗亲情。
四
街道的拐角,一幢中西合璧的两层小楼,安静而不失繁华。门上的大红对联告诉你,这是一个书香之家。
亮公,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说话声如洪钟,这位论坛中的长者,一点不像年近古稀之人。汪振耀,和蔼可亲,曾因抄家谱抄烂一菠萝毛笔而名扬武汉。
还有大悟的汪念党、汪诚也赶来了。
…………………
大家虽素昧平生,却如久别的故友,无拘无束。一时,亮公的华堂显得既拥挤又热闹。深处云贵高原的我能与如此众多的长者言欢,实乃祖上修来的福也,此生可慰,此行不枉。
其间,大家拿出自己的宝贝大家欣赏学习,手扫本、木刻本、铅印本,线装的、精装的,合订的、分卷的,摆满了房间我每一个角落。大家争相仔细阅着,追寻着共同的祖先,搜索着对自己有价值的线索。
更有念党本家那厚厚的十七卷家谱,实让我这破旧的手抄本汗颜。从中不难看出汪家人对家谱的钟情与为之付出的心血,使得汪氏的家族文化得以源远流长,成为中华民族文化一颗少见而璀璨的瑰宝。可恨相机容量太小,不能一一拍完,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五
蔡甸,集贤村,知音故里。
高高的祭台,已经搭好,背景是汪氏的列祖列宗。礼花鞭炮,早已等候吉时的到来。小车,已排成一条长龙。脑袋,黑压压一片。大家都耐心等待着,等待着。
我曾参加过好几次宗亲聚会,但不曾参加这样热闹的宗亲聚会。我也曾参热闹的大会,但不曾参加这样庄重肃穆的聚会。
太阳似乎在和大家比热情,努力放出自己的热量,到底比不过血浓于水的众亲。
当主持人宣布年会开始的那一刻,礼花和鞭炮,好像是铆足了劲,努力响得更高,响得更远。骄傲地告诉大家,一年一度的汉阳汪氏宗亲年会又开始了。
轮到拜祭祖宗了,男女老少,一个个都虔诚地用自己的方式给祖宗上香。香炉,早也插满,人流还在继续。人生中,我们都在为各的衣食奔走,难得有如此纯真的情在此相逢。一切宠辱皆抛弃,唯有姓汪最为荣。没有贫贱,没有富贵,大家心里只想着:我们都是姓汪的。
一篇篇激扬的文字,一场场动情的讲话,几百个人,没有乱走,没有乱动,更没有乱哄哄,是什么让大家为之动情,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亮公来一个措手不及,让远方的来客,上台和大家谈谈心。一来激动,二来害羞,三来没有准备,四来不善言辞,五来没见过大场面。轮到我的时候,晕晕然不知咋上去的,也不知咋下来的。倒是念党大哥,放开嗓子,一曲高歌将年会推向高潮。汪家真是人才辈出呀!
会后一杯交心酒,从此相逢情更深。十九道菜,与遵义宗亲会相比,简直是天上人间。振华公,操着浓厚的湖北话,让你盛情难却,不喝也得喝。谈论的,还是汪氏长河中的故事。
难忘的,是一个不详其名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为了争论的话题,弄得面红耳赤。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出了缘由。原来他的祖先是从汪家大堤迁过去的,他列了很多例子,别人好像不大相信,最后他说了一句:汪家的????何家的???,????家靠边站。终于接上暗语了,大家才喜笑言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实乃可贵。发扬汪氏,后继有人也。特作歪诗贺以之
祝汉阳宗亲年会
知音故里聚群贤,同根同源一脉传。
焚香秉烛祭昭穆,美酒佳肴话祖先。
黔桂鄂赣齐聚首,老幼中青共联欢。
伯牙若知今日事,恨悔早生三千年。
六
时针指向了下午3点,到了依依惜别的时刻,我却多么的盼望,时光能够倒流。
芳草凄凄的鹦鹉洲,昔人也去的黄鹤楼,东湖的残荷,扬子江的腰带,都无从去欣赏,但我不会遗憾,因为这里有我血脉相承的宗亲大家庭,相信明年,我们还会相见武汉!
暂别了,宗亲!暂别了,汉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