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我还能有何资格说些什么,“前贤之述备矣”,只要能够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而不再被“无冕之君”的曲笔贻误就行了。何况忠烈王当年受乡人爱戴地起兵原本就只是为了保境安民而已,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岂会在乎魈小之徒的诬蔑呢?
他为他的家乡而战,岂是为争那被人人猎逐的隋鹿呢!他爱的是家乡,爱那淳朴的民风,爱那秀丽的山川,因而就算是薨逝于长安,也要归葬回故里。所以大文豪苏辙赞赏说“丛祠香火千年盛,知是英雄恋故乡”。
作为他的后人,站在一千四百年后的今天向他眺望着,我情不自禁写道:
不惜隋鹿惜故鄉
萬代英偉忠烈王
開府六州為雨露
立祠千載祀雲嵐
公侯門第雄隴右
將相世家冠江南
惟緣越國遺澤盛
近歲枝孫更達昌
沿着宽阔的山路往里走,左转一段路,便看见一汪混浊的水塘。再往里,山径渐窄,稍看见低矮的屋舍,再往里,噫!这居然就是千秋祭扫的汪王祠?断石残垣,不堪入目。古老的石墩倾斜地没在过膝的草丛间,而御碑居然已被用作护圈的栅栏,鸡犬则悠哉地在祠边旧垣基上觅食。祠门左壁上留有一位汪氏后裔的墨迹,看来不时还是会有子孙来这里瞻拜的。祠屋脊梁上的瓦片明显已经残碎了,不时地落入漆暗祠屋内那长着杂草的湿地上。祠后几株古树随风发出瑟瑟的声音,我的心里有些惆怅了。唉!可惜我并非高官,亦非厚禄,不能为越公的古祠重置砖瓦,而只能写下几句遗憾的话:谒越公祠
林掩荒舍淤塘外
草合孤祠野径边
暮暮朝朝鸡雉走
朝朝暮暮犬兔眠
惜非厚禄真何奈
怅愿高赀莫吝悭
已沐遗泽荣光显
衣冠到此愧俸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