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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汪济(潜山)

巩昌汪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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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1 23:3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29楼(漳县汪氏) 的帖子

我在《巩昌汪家军》中的第30-31回写的就是汪良臣大战山丹。但还未打出来,到时请您批评指正。
blog.sina.com.cn/u/1595935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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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_达成(来自汪氏发详地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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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 08:45: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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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 11:31:2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楼主(汪济(潜山)) 的帖子

妙趣横生.层次分明;读者浓兴.单闻下音!
祝汪氏家族枝繁叶茂与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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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 12: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6楼(汪济(潜山)) 的帖子

环环相扣.回回相连;忘记用餐.欲看下回!
祝汪氏家族枝繁叶茂与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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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_达成(来自汪氏发详地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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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 17: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30楼(汪济(潜山)) 的帖子

拜求本家下来要着手编著汪广洋类书籍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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芃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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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2 18:42:0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34楼(临清汪氏) 的帖子

深信济翁定会不负君之所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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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2 22: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34楼(临清汪氏) 的帖子

本人才疏学浅,恐负重托。因丞相的文事更难写,待以后研究了凤池吟稿及有关资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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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3 22: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回  夺葭萌巩兵夜袭  战长江宋军力拒
        却说巩昌大将王钧等率军南下千里,连掠两州,虽然掳掠颇丰,然经十余日长途奔波,也早已身心疲惫。这天才过阆州,便被四川制置副使丁黼发觉。丁黼立即大发阆州兵马随后追击,并谓众将士道:“敌军掠我府库,人人腰缠万贯。其连日奔袭,已是强弩之末。我等并力追逐,必能将其斩尽杀绝,届时就将彼所得财物重赏你等。”宋军闻言,一个个欢呼雀跃,皆愿向前。于是,丁黼遣裨将刘义率精骑两千人急追,自率步卒紧跟,同时传令附近州县拦击。
        王钧等见宋军随后追来,不敢接战,只好策马飞奔。看看天色将晚,宋军仍紧追不放,王钧谓石抹术虎道:“我军人困马乏,又身负辎重;宋军轻装且人众,若任其穷追,我军危矣!不如趁夜色布置疑兵,吓唬他一下,我等再趁机走脱。”石抹术虎道:“将军言之有理。你率大军依旧向前,可将多余的马匹留下。我率少数将士就在此山上险要处暂歇,埋伏起来。待敌军来时,虚张声势。其不知虚实,必然惊疑,不敢穷追。”王钧道:“将军小心了。”
        石抹术虎一面命将士寻积石块,且端正弓箭,一面将所带的旌旗和一些衣甲缚于那十几匹马的马鞍之上备用。少时,后面人喊马嘶,杀声渐近。石抹术虎从怀中拿出一面小铜锣猛敲,众将士便齐声高喊:“巩昌大军在此,你们中计啦!冲啊!杀呀!”一面抛掷石块,施放响箭,又在那些空马的后股上狠抽几鞭。那些马痛极,跳将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宋军正赶得高兴,突闻锣响人喊,箭矢齐下,也不觉吃了一惊。隐约中又见敌骑飞驰冲来,顿时把那些领头的宋军吓坏了,连忙调转马头往后狂奔。后面人不明就里,以为真的中伏,也回马逃命。倒是刘义有些胆量,寻思:“这里怎么有敌之伏兵?”遂喝住队伍。众将士见无敌军杀来,只几匹无人乘坐的马匹恋群而至,方才疑惑起来。有人连呼:“上当,上当!”此时刘义倒又小心起来:“兵者诡道,虚虚实实,难以捉摸。”乃一面遣人催后军急进,一面传令众将士暂且下马歇息,并谓之道:“既咬住其尾巴,就不怕他飞上天去。只是兵法云:穷寇勿追。我们亦须小心才是。”次日黎明,刘义料后军将至,乃传令众军上马追击。
        却说王钧等经一夜奔波,翌晨已至葭萌关之东、嘉陵江南岸不远处的高坡之下,此处已离沔州不远。再有半天,即可进入自家的防区,大家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正待尽最后之力冲过去时,忽高坡之上,旌旗陡竖,金鼓齐鸣,箭矢齐下。原来是葭萌关主将刘太尉率军截击,正好拦住去路。王钧等大吃一惊,道:“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彼以逸待劳,我等如何冲得过去?”石抹术虎道:“事已至此,我等不如来个弃资胜敌,做最后一搏。若稍一迟疑,后面宋军大至,我等则背腹受敌,真无处可逃矣!”王钧道:“将军言之有理!”乃传令先弃旗鼓,再弃财物,轻骑奔逃。
        刘太尉久闻巩昌军的威名,先时只依高山险隘拦截,不敢出击。及见敌军弃物逃命,己军将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便也忘乎所以,率军冲将下来。那些将士见了满地财物,一个个争先抢夺,甚至相互格斗,刘太尉哪里喝止得住?
        王钧与石抹术虎见宋军阵脚大乱,乃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一个唿哨,止住队伍,整好阵形,便大喊一声,回马杀来。刘太尉见状,赶忙整军迎战。巩昌军虽然凶悍,到底人困马乏,冲杀无力,哪能突出重围?
        双方正胶着间,忽山坡之上,金鼓大振,一彪军马旋风般杀将下来。先时还真把王钧等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一杆大旗飘扬,上绣着一个斗大的“汪”字。为首一员女将,舞刀纵马如飞杀至,正是包岚,紧跟在后面的则是赵阿哥昌等巩昌将士。原来是包岚等奉命前来接应,正好救了王钧等的急难。
        刘太尉见对方来了救兵,自己已被两面夹击,大吃一惊。既怕被歼,又怕葭萌关有失,怎敢恋战?乃慌忙招呼将士夺路回关。正奔逃间,被赵阿哥昌拦住去路。刘太尉只得上前拼命厮杀夺路。怎奈心慌意乱,战才三合,便被赵阿哥昌生擒活拿。部下将士见主将被擒,顿时各自逃生。
        当刘义等率军赶到时,巩昌军早已严阵以待。那包岚当然不会等彼整军列阵,便把大刀一举,当先冲将过去。宋军已是疲乏,抵制不住,只得往回败走。
        包岚见宋军败退,也不追赶,就在葭萌关南岸依山傍水下寨,与守关宋军对峙。次日丁黼率大军赶到,几次来攻,均被巩昌军乱箭射退。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有探马来报:“从北边来了一支人马扑向葭萌关,葭萌关危急,请令定夺!”丁黼大惊,忙收军西渡嘉陵江,去保葭萌关。
        那支做为疑兵的巩昌军,正是汪世显自己带来的援兵。见宋军往保葭萌关,便也收兵来与包岚汇合,斩木为栅,建坚寨三座,互为犄角,做为入川的楔子。自此,蒙、宋两军隔岸对峙,相互窥视。
再说四川腹地州县连遭巩昌军奔袭,劫去钱粮无数,宋廷震怒,遂罢斥李埴,升丁黼为四川制置使知成都府事。同时令都统制刘义坚守葭萌关,以阻蒙军。
        汪世显久据葭萌关之南,日日围猎取乐,似无进取之意。暗中却日记葭萌关动态,寻其破绽。自丁黼走后,便思袭取葭萌关。
        窝阔台十年(1238年),盛夏时的一天黄昏,天气闷热异常,蚊虫肆虐。汪世显料将有大雨来临,乃传令全军速速饱餐并带上干粮,随时听令。少顷,乌云密布。汪世显命包岚率一支人马坚守大营,自率大队人马悄悄出发,来到葭萌关下游十几里一浅滩处,埋伏起来。俄而雷电交加,风雨大作,江水渐涨。汪世显命全军迅速涉水过江,然后悄悄北上。老将赵阿哥昌道:“总帅,这江水猛涨,我等这一过来,可就是背水而战了!”世显道:“无妨。此等雷雨天气,宋军必然无备,正是出其不意袭夺关隘的最好时机。”众将俱服其高论,乃顶风冒雨,摸向葭萌关。这葭萌关一面临河,三面凭山。临水处,水深流急;凭山处,山崖陡峭。关虽小而险峻,易守难攻;地虽狭而堪称咽喉,实为至剑门的锁钥。自刘义来此,更在关外依山围栅结寨,屯兵驻守,拱卫关隘。若说有人打葭萌关的主意,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是夜,天似锅底,大雨倾盆,暴涨的江水撞击着关下的石崖,轰隆有声。久在这江边的宋军人人都明白这暴涨的洪水,会把巩昌军挡在对岸,自己尽管睡大觉,不必担心敌人长了翅膀飞过来。
        夜半之后,汪世显等已悄悄翻进宋寨。赵阿哥潘当先来至关下,抛起带钩的绳索,钩住墙垛,口衔利刃,缘索“噌、噌、噌!”立时登上关头。风雨中,关头上连一个宋军都没有。待赵阿哥潘率人“吱吱呀呀”打开关门时,方从城楼上传来喝问声:“谁敢半夜开关?”赵阿哥潘随口应道:“奉命查看水情。”说罢,一挥手,带人冲进城楼,朦胧中的宋军便一齐见了阎王。
        是时,风雨渐止。关中、寨内的宋军已被惊醒。汪世显一声令下,号角声起,赵阿哥昌父子率军杀向关内营房;王钧、张云等率军杀向关外寨中,且齐声呐喊:“巩昌军已入关破寨,降者免死!”刚从梦中惊醒的宋军,顿时乱成一团,大多做了无头之鬼,一些乖巧的伏地请降,才保住了性命。黎明时分,全局已定。打扫战场,唯独不见了守将刘义。原来其闻号角声声,关中、寨内杀声四起,心知大事不妙,便匆忙带了几个亲兵缒城而下,逃往剑门关去了。
        汪世显查点库存,钱粮颇丰,不禁大喜。乃对那些降兵道:“宋廷无道,奸佞用事,黎民困苦。你等何苦为其卖命?今且饶你等性命,快快回去与家人团聚,以后不可与我军为敌了。”众人大喜,拜谢而去。
        雨过天晴,汪世显大犒三军。那山洪易涨也易退,次日下午,汪世显便率军退回南岸。临行,留赵阿哥昌父子率兵两千守葭萌关,嘱道:“此处为剑门咽喉,不日蒙军伐蜀,必由此而过。你等守之不失,便是为入川立了首功。”赵氏父子口称:“遵令!”
        阔端以巩昌军占据了葭萌关两岸的有利地势,乃于次年兵分两路,大举入川。一路由塔海绀卜为帅,命贴木儿不花为先行,经葭萌关南进,取剑门关,破隆庆府,进围成都。四川制置使丁黼战死,成都再次落入蒙军之手。一路由按竺迩为征行元帅,以汪世显为先锋,沿嘉陵江而下。宋军望见“汪”字大旗,吓得纷纷逃走躲避,数百里如入无人之境。兵过阆州之后,按竺迩继续南下,往攻重庆。而命汪世显率军东往取达州、开州,然后至万州会合,共取巴蜀东部咽喉要塞夔州。
        时值秋雨绵绵,道路泥泞,兵马难行。汪世显下马攀援树木,奋力向前。将士们见总帅尚且如此,个个竭尽全力而行。宋军不料巩昌军如此迅速便至,毫无准备。于是汪世显一战便轻取达州,再战即占开州。宋军都统韩勇,见来敌凶猛,料抵挡不住,乃干脆退至万州南岸,与巩昌军隔江对峙。
    汪世显自思:“人云:北人骑马,南人乘舟。彼所长而我所短,此曹孟德有赤壁之败也。我当以计胜之。”乃一面传令打造战船,训练水军,常常驾船佯攻;一面暗中却以重金召募水工。宋军远眺巩昌军忙碌操演,不禁相互调笑道:“俟其舟成驾熟,也该回家过年了。”若北船驶过江心,宋军便挥师出击,屡战屡胜,频频报功。
        一天,汪世显会聚众将,命包岚留大营掌军,道:“近日造船及巡江佯攻,要较往日为甚,以免宋军他顾。”又命众将暗中准备行装。初更时分,自率大军万余人,悄悄溯江而上,行六十里至一地名三湖滩处,隐于林间歇息。至次日晚间,众军饱餐一顿后,乘众水工驾驶的二百余只牛皮筏渡往江南,其间又夹杂战船若干。一夜之间,往返数次,大军尽皆渡过江去,天色尚未大明。
        汪世显命人马隐蔽歇息待命。时已初冬,昼短夜长。傍晚时,汪世显整顿军马,急向东进。五更时分,已来至宋营外,乃一面于江边点起三堆火,告知对面己军,令其渡江助阵;与此同时,吹动号角,擂起战鼓,全军奋力杀入宋营。
        宋军从梦中惊醒。朦胧中,穿衣披甲尚且来不及,何谈迎敌?一个个抱头鼠窜。一些人试图跳上战船,从水路逃生。哪知北边舟船如蚁,往南杀来。那些上得船的宋军,赶紧启锚扬帆,顺流东去。岸上的宋军,或被杀,或投降,乖巧腿长的,一窝蜂向东逃去。韩勇见己军大乱,无法迎战,早在亲兵护卫下,披衣跨马,落荒而逃。
        汪世显见宋军溃不成军,大败而逃,乃传令水陆并进,紧紧追赶,直追至夔州,缴获战船数十艘。略做休整后,又继续水陆东进,与宋军战于瞿塘,大败之。复兵进巫山,意欲出三峡,入两湖,断宋川军东向联络之路,大有顺江东下,取宋都临安之势。
        却说宋京湖安抚大使兼夔路策应使孟珙,闻蒙军大举入川,知其必有顺流东下之意,乃向峡、归、澧、施诸州增兵,以防蒙军侵入两湖。及至巩昌军破夔州之后,湖北安抚副使、知峡州孟璟,忙一面向其弟孟珙告急,一面以因丢失葭萌关而被贬往峡州效力的刘义为先行,逆江迎敌,双方相遇在大垭寨。
        这刘义既识水性,又要立功赎罪,故而身先士卒,舍命向前。宋水军训练有素,乘风破浪,万箭齐发。巩昌军不习水战,连连败北。汪世显自知己军水战逊人一筹,按竺迩大军又未到,知不可勉强冒进,乃引兵退还夔州。
        孟珙因夔州乃湖蜀咽喉,遂会聚各路军马来争。汪世显见宋军大至,乃引兵再退还万州。孟珙收复夔州后,复向万州而来。时按竺迩久攻重庆不下,闻宋军西进,不觉大怒,遂率大军乘巨筏顺流而下,与巩昌军汇合,共战宋军。宋军抵敌不住,只好退回夔州。
        按竺迩见宋军退往夔州,乃谓汪世显道:“重庆山城,三面环水,易守难攻,又常得涪州接应,故数月不能下。今我等且回军会攻涪州,以断重庆之臂如何?”世显道:“元帅筹划甚当,末将当率军先行。”按竺迩大喜,乃分水陆两路,向西而来。
        涪州为川东重镇,北临长江,东有乌江,为进入两湖及贵州的要道。城坚濠深,兵精将勇,物产丰富。守将陈隆之乃四川制置副使,勇猛善战,力大惊人,素来轻视蒙军,按竺迩至时,陈隆之遣水军与蒙军于江中大战数日,不分胜负。
        汪世显见宋军水师势大强悍,乃谓按竺迩道:“宋人善于驾船水战,我军骁骑素擅冲锋。不如大军渡过乌江,与其决战于野外,则能扬长避短,易于破敌。”按竺迩道:“言之有理。但我军渡江时,只恐彼大发舟船来战,阻我西渡。”世显道:“不妨。末将已侦知离此三十里处,江面不甚宽,水流也不太急。我略做准备,乘敌不备,可于一夜之间,架起浮桥,大军顷刻可过。”按竺迩喜道:“若能破此城,将军实为首功一件。”
        汪世显受命架桥,乃广聚舟船于乌江上一字排开,船与船之间铺上木板,用大铁钉钉住锁定,不仅人可行走自如,连马亦可渡过。一夜之间,浮桥即成,宋军全无知觉。至天明时,汪世显率汪家军源源渡江,按竺迩率蒙军继进,齐聚涪州城下。
        陈隆之闻蒙军突聚城下,也未免吃了一惊,心想:“如不趁其立足未稳击之,恐有后患。”乃传令出城迎击。
        欲知陈隆之出战胜负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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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汪世显和林朝主  陈隆之成都败阵
        却说四川制置副使陈隆之,见蒙军逼至涪州城下,不禁大怒,乃率军出城,依服色分列三阵。左翼一圆阵,青旗飘飘,人皆毡盔皂甲,耳坠铜环,皮厚肉糙,相貌狰狞,挥铁锤,抡弯弓,吆喝跳跃,此乃苗王之弟阿虎所率的三千部众。右侧一三角阵,当中一杆赭旗,迎风飘扬,个个铁盔皮甲,腰悬铜铃,形状怪异,持长戈,舞大棒,吼声如雷,此乃土家王子阿剌所率的四千土兵。陈隆之自率官兵万人居中,列一方阵,赤旗金甲,大刀阔斧,杀声阵阵,齐步向前。左右两翼之军亦一齐如潮奔浪涌杀将出来。
        蒙军虽素来凶悍,见了此等阵势,亦犹豫不敢向前。汪世显不禁区怒火中烧,大吼一声,舞枪纵马,直闯宋军中间主阵。张云、曹永、石抹术虎、马祥等见主将率先冲锋,亦立即率所部人马,拼命向前冲杀。
        汪世显连挑数将下马,竟直杀入中军,要拿陈隆之。陈隆之自恃武艺高强,亦提刀忿忿来战。两将相遇,刀枪并举,杀做一团。按竺迩见状,把大旗一挥,立命众将一齐向前,自己在后横刀立马督战。
        旷野之上,金鼓雷鸣,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鲜血四溅。两军恶战半天,胜负不分。忽乌云密合,电光闪灼,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两军乃各自收兵。
        两军一连激战三日,仍不分胜负。陈隆之一面遣使分别向重庆、夔州求援,一面收兵回城坚守,意欲待援兵至时,里应外合,大破敌军。
        先时湖北安抚副使孟璟,闻汪世显回军往攻涪州,乃趁机率军溯江而上,夺回了万州。及接到涪州求援之信,乃整顿兵马,分水陆两路西进。
        按竺迩见涪州城坚难克,又闻宋救兵将至,乃聚众将商议进退道:“我北国之人,耐寒畏热。现暑热正甚,我军人多泻痢,宋援兵又将至,我欲撤军暂返如何?”众将齐称:“元帅所见甚是。且暂回歇息一时,再来也不迟。”汪世显道:“末将以为临行前,可倾全力击溃下游来军。这样既可示我军威,也使宋军不敢穷追,我军才好从容北返。”按竺迩连连点头道:“将军以进为退,此计大妙!”于是,一面遣使向阔端王爷请命,一面撤除围城之兵,返回江北。陈隆之恐其有诈,也不敢出城来追。
        宋将孟璟冒失而来,按竺迩率水军,乘巨筏,顺流而下,两下相遇。是时正好西南风大起,蒙军万箭齐发,宋军抵敌不住,调转船头,如飞而去。陆路宋军亦被汪家军杀得大败,狼狈而逃。孟璟见水陆两路均败,只好退往夔州,坚守不出。按竺迩乃焚了舟船,从容北返。至川北时,仍留汪家军坚守沔州及葭萌关一带,以备来年进军。
        汪世显安顿好边境防务,便回盐川老家探亲。一家人团聚,自然是皆大欢喜。尤其是七旬老母见儿子再次远征归来,陪自己过中秋节,更加高兴万分。品尝着川地的美果佳肴,体会着儿子的孝心,整日乐呵呵的。偶尔也叹息道:“这世道为何非要时时打仗?打仗就要死人,何必呢?”世显安慰道:“改朝换代,以有道伐无道,这是天意。我们做臣民的,也只能是顺天行事,为国安民而已。”母亲似乎也在抒发感慨:“冤魂屈鬼,自古有之。在劫难逃,在劫难逃啊!”世显也不禁茫然地点了点头。
        中秋过后,汪世显正欲回沔州,忽接窝阔台大汗飞召,命即日大帐觐见。大汗召见,这是天大的事,汪世显认真准备了一番,便于次日随来使一同前往和林。
        蒙古大汗窝阔台,是在其父成吉思汗逝后两年,才继承汗位的,时年四十三岁。在位十多年间,灭夏亡金,一统北国。随后一面西征,兵锋直达欧州及印度;一面南进,数次渡淮入川,大败宋军,可谓雄极一时。其慷慨大度,有壮志,能纳谏,重用老臣耶律楚材,逐渐改变野蛮征伐及屠城的恶习,屏弃原来毁农乱牧的落后做法,使占领区内社会逐渐安定,生产也得到一定的恢复和发展。
        以汪世显为首的汪家军归顺,让窝阔台看到了善政带来的好处和取代南宋朝廷的信心,因此飞召汪世显觐见。这既是重视汉人汉将的一个姿态,同时也是要亲自听一听这员屡立奇功的汉将对时局和伐宋的高见。
        在和林大帐,窝阔台召见了汪世显这位两次入川、屡建功勋的汉军统帅。见其生得英俊威武,言词请朗,礼仪得体,很是赏识。乃赐以金虎符并金刀名马,以表彰其战功。又垂询安邦定国之策。汪世显奏对道:“陛下威德加于四海,天下必将一统。只是中原建国,历代传承已数千年,素以仁德服人。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望陛下绝屠城,戒掳掠,兴农桑,重教化,励商贾。如此,则地渐广而民渐众,钱粮渐丰而人心渐服,不过十数年,定可乾坤一统、天下太平矣!”窝阔台闻言大喜道:“爱卿所言与耶律楚材之意暗合。你二人,一文一武,一辽一汉,均建此策,定是治国高论,朕当颁旨施行。”世显叩首称谢道:“如此天下幸甚!”
        数日后,汪世显辞归。窝阔台谓之道:“卿子忠臣,忠心勤勉,勇武过人,是个难得的将才。若久在此为护卫,岂不埋没?卿可带回去做个好帮手,以建功勋。”世显父子闻言,喜极而泣,再三叩谢。
        越年,窝阔台十三年,南宋淳佑元年(1241年)秋,蒙军再次攻宋。阔端给汪忠臣以管军总领职衔,随其父一起入川。汪家军两万余人,一路由葭萌关破关斩将,过剑门,下潼川,连破二十余城,于十一月便兵围成都。
        时宋廷升陈隆之为四川制置使兼知成都府,闻蒙军一路势如破竹,乃赶紧调集各州县军队四十余万,号称百万,来保成都。当探得前锋汪家军仅两万多人时,陈隆之不由得掀须大笑道:“敌寡我众,敌劳我逸。汪世显不懂兵法,不自量力,竟然拿鸡蛋来碰石头,我且趁其后军未至时,一鼓歼之,除却大患。”乃立下战书,约次日决战。
        汪世显见其战书中口气狂妄,言词骄横,不觉好笑。乃提笔就于信上批道:“任尔倾城而出,亦必杀你个片甲不留!”然后掷于地上。宋使拾起,如飞回城。
        陈隆之见了回批,谓左右道:“这厮讥讽我以众欺寡,我明天偏偏也只带两万人马出城,非要大破其军。”原四川制置副使彭大雅,曾失剑阁,丢潼川,知巩昌军厉害,乃谏道:“敌军虽量少而实精悍,将军不可小觑,还是多带些军马出战,以防不测的好。”陈隆之笑道:“你数败于彼,自然心怯。也罢,你且再率军两万在后掠阵。彼若败退,即可挥军追击。”彭大雅应了声:“是!”
        次日,汪世显安排停当,自率军至城下搦战。陈隆之也早已披挂整齐,放炮出城。两军对阵,主将出马。汪世显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陈将军请了!”陈隆之把手一摆,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汪世显,你不要与我虚词假意。自你叛金降蒙以来,屡屡引北兵犯境,残害生灵,劫掠府库,是何道理?今日好好下马受缚,尚可饶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汪世显微微一笑道:“陈隆之,你个小人。两军对阵,彼此打个招呼,乃是人之常情,合乎理法,难道你身为一方诸侯、领兵大将,倒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赵宋王朝,先灭于金;南渡之后,偏安一隅,君昏臣庸,气数将尽。让位大蒙,是迟早的事,何足为怪?我劝你顺天意,识时务,全川归蒙,才是唯一的出路、上上之策。你看如何?”陈隆之闻言大怒,喝道:“汪世显,你好一张利嘴。听说你也有些武艺,如今不与你斗口,你我且单打独斗,战上三百合如何?”世显大笑道:“难道我倒怕你不成?我俩各自约退军马,方好放开手脚。”陈隆之自恃骁勇,道声:“如此甚好!那时拿住你,叫你死也甘心。”
        两人忿忿来斗。陈隆之挥刀纵马,当头就是一刀,汪世显挺枪接住厮杀。一来一往,大战三十多个回合,竟不分胜负。陈隆之暗想:“难怪汪世显屡屡得手,果然十分了得!待我以计擒他。”想罢,道声:“俺斗你不过。”便回马就走。汪世显见其刀法未乱,料必然使诈,乃勒马不赶。
        宋军阵上大将陈立见主将败回,乃飞马上前。这边巩昌大将曹永亦飞马而出,大叫:“总帅少歇,待末将前去擒他!”陈、曹二人斗了二十余合,陈立已是手忙脚乱。陈隆之见了,把大刀向前一指,令将士们一齐杀出。汪世显见状,亦率兵上前接住厮杀。一时间,金鼓动地,杀声震天,刀剑撞击,尘土飞扬。双方激战两个多时辰,互不相让。
        忽远处山上旌旗陡竖,鼓声大作,似有无数兵马杀来。宋军本已支持不住,见了此情,纷纷倒退。陈隆之料难取胜,也只好鸣金收兵。汪世显也知敌元气未衰,不敢紧逼,亦收军回营。
        当晚,陈隆之召众将计议破敌之策。部将田显谏道:“蒙骑骁勇善战,汪世显又勇冠三军。我军不必速战求胜,不如闭城坚守待援,以老其师。一旦援军到时,内外夹击,可大破其军。”陈隆之道:“将军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胜败乃兵家常事,为何一战便胆怯如此?汪世显部下并非蒙古铁骑,而是由回回、西夏、吐蕃十八族各部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只因其性狡猾,每每不按常规行事,故而几次均让其侥幸得手。若如现时大摆战场,明刀实枪地争斗,又谁怕谁?去年在涪州城下,我与之大战数次,其也未占到半点便宜,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自己退去了。可见巩昌军并不足畏惧。如今我军十几倍于敌军,又有坚城做后盾,不趁此时擒拿汪世显,反倒待其后军来时再战么?明天大家务必齐心向前,大破敌军!”说罢,谓彭大雅及原潼川路转运制官吴申道:“你二人各带本部兵马,于四更天悄悄出城,伏于城外两侧。明日看城头红旗升起,即率军突出,合围敌军。其余众将各自整顿本部兵马,听我号令行动,不得有误!”众将齐声应道:“末将遵令!”
        次日,陈隆之率军早早出城数里,列阵待敌,誓要与汪世显决一死战。
        汪世显闻报,亦率军而出,迅速列成阵势,并谓众将道:“陈隆之自恃骁勇,狂妄骄横,轻敌寡谋。我今自率精骑,直捣敌之中坚,擒贼先擒王,敌军可破。”乃催马欲出。长子汪忠臣扯住马缰道:“大人乃一军主帅,岂可轻出?待孩儿前往擒之!”世显道:“我身为主帅,不身先士卒,何以激励将士?”曹永、石抹术虎等齐声道:“冲锋陷阵,斩将搴旗,乃我等裨将之责,何劳主将动手!”世显道:“敌变我变。彼既骄狂,我亦示以轻佻,可慢其心,则敌易破。”说罢,纵马挺枪,竟奔陈隆之杀来。二人也不搭话,枪来刀往,恶战起来。汪忠臣及众将亦拍马向前,率军冲杀。两军大战半个时辰,直杀得尘土飞扬,地暗天昏,血肉横飞。宋将赵伸武本不是石抹术虎的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被石抹一斧劈落头盔,吓得面如死灰,伏鞍而逃。
        陈隆之看看火候已到,乃大喊一声:“撤!”便拨马驰回。汪世显哪里肯放?随后紧追。此时远远的城头上,“嗖”地升起一面红旗,迎风招展,特别醒目。立时就听得城外两旁炮响鼓鸣,突然伏兵齐出,竟直冲杀过来。汪家军猝不及防,被切为两段,阵形顿时大乱。
        陈隆之趁势返身杀回,将汪世显及与其争先而进的三百余骑紧紧围住。汪世显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虽心知中计,尚临场不慌,连连大喝:“围阵,围阵!”并把长枪朝天一举,迅速画了几圈。众将士见状,立即围成一个圆阵。其阵虽小,却如环无隙,坚韧难摧。宋军虽多,纵然里三层外三层,也是有力使不上。
        陈隆之见两下相持,恐夜长梦多,乃吩咐放箭杀敌。汪世显等正危急间,忽一块白云从天而降,不仅将巩昌军罩住,连周围的宋军亦觉白雾茫茫一片。两边短兵相接,尚可看得清,稍远处如何分得明,放得箭?
        却说汪忠臣见父帅被围,乃与石抹术虎等率军奋力冲杀过来。宋将杨礼挥刀拦截。忠臣咬牙切齿,手中铁枪使得如蛟龙出水一般,刷刷刷,一连几枪,直杀得杨礼手忙脚乱。稍一迟缓,大腿上早中了一枪。虽有衣甲护身,也被刺痛得大叫一声,回马就走。忠臣随后赶来,连挑数十名宋军将士,终于撕开了一个大豁口,率众将士一齐杀入。
        此时说来也怪,云雾不知何时隐去。汪世显望见汪忠臣舞枪纵马杀来,两边宋军如波开浪裂,纷纷向后倒退。不觉大喜,把大枪一举,率本部人马从阵内杀将出来。
        陈隆之见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急得连连挥刀大叫:“全军向前死战!擒住汪世显,怠战后退者,立斩!”汪世显岂肯示弱,整顿军马,再次带头冲杀。虽身中数箭,仍裹创而斗。忽坐下马中箭倒地不起,汪世显乃弃马步战。幸汪忠臣紧随左右,乃将自己坐骑让与父骑,自己年轻力壮,在前后左右跳跃搏斗,护卫父帅。
        双方战至中午,宋军士气低落,渐渐不支。陈隆之因早在将士面前夸下海口,虽心中已是慌乱,但仍在大纛旗下督战,拼死不退,意在孤注一掷。汪世显见状,向身边的汪忠臣、石抹术虎等一招手,高声喝道:“快快随我倒旗擒将!”说罢,纵马舞枪,直扑宋军大纛旗。那一条枪犹蛟龙入海,左挑右刺,直杀得宋军如鼠见猫,纷纷退避。
        陈隆之见了,又惊又怒,舞刀拍马,迎将上来,当头就是一刀。汪世显一挥长枪,将大刀弹向一边,回手就是一枪刺去。两人大战之时,忠臣与术虎已奔至大纛旗边。那护旗的四员宋将,手持刀、叉、剑、戟,一齐向前杀来。
        忠臣回马就走,引得两员宋将来追,剩下二将来战石抹术虎。术虎大吼一声,用尽全身之力猛一磕,将那使大刀的宋将虎口震开,大刀飞出数丈,然后又就势回手一斧,将那吓呆的持剑者砍为两段。术虎不待宋军将士回过神来,连忙纵马向前,“扑哧”一斧,将那旗杆砍断,大纛旗“轰隆”一声倒于地上。
        大纛旗乃全军耳目和号令,大旗一倒,宋军顿时一片惊呼,大为慌乱。田显、陈立二将率先溃败入城;彭大雅、吴申亦率军败下阵来。陈隆之见状,料败局已定,不敢再战,乃弃了汪世显,伏鞍逃回城中。大旗放倒,主将逃跑,宋军便如潮水般溃逃,自相残踏起来。腿长的逃进了城里,待跑得慢的来到城下时,城门已闭,只得跪地乞降。
        这一仗,陈隆之大败亏输,折兵数万,恐城池难保,乃立即遣人四处求援,同时饬令将士严防死守,无令不许出战,以免为敌所乘。
        欲知成都是否能保得住,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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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7 22:41: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回  汪家军破城擒将  乃马后授符任帅
        却说四川制置使陈隆之,志大才疏,本想凭城坚兵多之利,要大破巩昌军,活捉汪世显,以建不世之勋。不料却连战连败,大煞威风。尤其可恨的是田显、陈立二将,怯战先溃,差一点让自己成了巩昌军的俘虏,想起来羞愧难当,恼怒异常,乃连夜升帐,整饬军纪。
        诸将参见毕,陈隆之怒容满面,大声道:“今日之战,我军先胜后败,盖因有些人作战不力,遇敌先溃,以致牵动全军。若不严肃军纪,如何能克敌制胜?”说罢,大喝一声:“来人,与我把田显、陈立推出斩首,以正军法!”左右一声答应,立时将田、陈二人绑了。
        二人齐呼:“冤枉!”田显且申辩道:“我罪不致死,元帅杀我不得!”陈隆之冷笑道:“你有何冤枉?怯战先逃,就是死罪!为何杀你不得?快快斩了,以儆效尤。”田显大叫道:“末将昨日已有言在先,云蒙骑骁勇,我军应坚守待援。是主帅一意孤行,致有此败,岂能怨我?况旗倒军乱,败局已定,不从速收兵还城,必致多伤士卒,于事何补?”陈立亦叫道:“我等身创数处,非怯战怕死之辈。恳请元帅宽恕。”众将见状,亦一齐求情道:“大敌当前,正在用人之际,请大帅饶二人死罪,令其戴罪立功吧。”
        陈隆之手指二人道:“看在众将面上,饶你等不死。然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与我重责八十军棍!”左右闻令,立即将二人按倒在地行刑。待打了四十棍时,众将看不过,又来求情。陈隆之道:“好,且将剩下的四十棍记下,以观后效。”
        田显被责,心中恼恨不已,心想:“蒙军两次入川,皆破成都。此次又来,势头正劲,成都必不能保。既然陈隆之如此无情又无能,我何不改换门庭,献城以求富贵?”想罢,乃亲自做书一封,唤心腹家将田免,特意嘱咐一番,然后趁着夜色,亲自将其缒下城去。
        汪世显正在营中与忠臣及潘仪计议次日攻城之事。忽左右来报:“拿得一可疑之人,其称有机密要事请见总帅,请令定夺。”世显道:“带进来!”田免进来后直言:“我有机密事要见汪总帅本人。”世显道:“我就是汪世显。你是何人?有何要事见我?”田免道:“事关机密,请屏退左右。”世显挥手命左右退下,道:“此二人参与军机,但说无妨。”
        田免此时方将来意说明并呈上密信。汪世显反复将密信看了几遍,又递与忠臣和潘仪看过。三人又将田免仔细盘问一番。欲信之,恐中其诈降诱敌之计;若不信,又恐失此天赐良机。是以汪世显一时拿不定主意。忽潘仪附耳道:“末将曾闻田炯有本家兄弟在四川为将。此人亦姓田,且叫田炯前来问问如何?”世显点了点头,潘仪乃转身去了。
        不一会,潘仪与田炯一齐进帐。在明晃晃的烛光之下,田免立即认出了田炯,连忙上前叩头道:“小人请将军安!”田炯双手扶起道:“你不是我兄亲随田免么?为何到此?”田免将来意简述了一遍,田炯乃谓世显道:“田显乃我堂兄,只是多年失去联系,不想竟在这里为将。其今愿弃暗投明,诚大好事。待末将写封家书,以坚其意如何?”世显大喜道:“有劳将军。”
        田炯粗通文墨,来过纸笔,立时修书一封。世显看过,乃交与田免,道:“你速速赶回城去,告之田将军,我明日以退为进,迷惑陈隆之。请田将军明晚四更时分开西城门以迎我大军进城。若能破城,田将军就是首功一件,必有重赏。只是事关机密,不可轻泄于人,以免事情败露,引来杀身之祸。”说罢,随手取过纹银一锭,赏与田免。田免接过,叩头称谢,转身回城去了。
        汪世显谓潘仪道:“如无意外变故,我军可于明晚破城。只是我军毕竟人少,难以全歼宋军。闻王爷大军已过潼川,我欲请贤弟连夜前往潼川,催大军前来围歼如何?”潘仪道:“小弟遵令,这便前去。”世显大喜道:“如此甚好。有贤弟自去,我便放心了。务要大军于明晚三更前后赶到这里,但见城头三堆火起,便是信号,并力攻城便了。”潘仪应了声:“是!”便带了两个亲随,上马向北驰去。
        次日,汪世显勒兵城下,做出攻城姿态,一面又射入数十份劝降书,云开城有赏,投降免死,抗拒必诛,以乱宋军之心。陈隆之见巩昌军人数并不多,便也不放在心上,唯饬令将士小心坚守而已。
        午后,巩昌军匆匆撤走,后退二十里下寨。陈隆之闻报,也自疑惑,心想:“大概是闻我外兵将至,其惧内外夹击,而自动退走吧。”心中不觉宽慰了许多。
        是夜二更时分,众将士饱餐一顿,汪世显升帐传令。命裨将武思诚、马祥各率两千人马,悄悄至成都北门与南门埋伏,一闻号令,即率军佯攻;自率大军带上攻城器具,悄悄开往西城外埋伏,以接应田显。只留东门不围,且谓众将道:“城中宋兵甚多,若逼急了,其会困兽欲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既有生路,谁还会死战?这便是兵法上讲的围三缺一之意。”诸将领命,各自行动。
        三更过后,巩昌军已悄悄来至成都附近。城内城外,一片寂静,只有城头上偶尔闪烁着几点昏黄的烛光和几声有气无力的梆子声。约定的时间已到,仍不见西门开启。汪世显正自疑惑,忽城内隐隐传来犬吠,接着人声鼎沸。汪世显忙传令全军齐向城边运动,准备攻城。
        忽见城头上缒下一人,越过濠沟,爬上岸来,立被擒住。那人道:“我有大事要立见汪总帅!”世显闻言,忙上前问道:“你是何人?有何事找我?”那人道:“我就是昨夜田显将军差来的田免。田将军刚率心腹将士百人欲来夺门以迎大军,不料被彭大雅所率的巡逻军撞见,两下当街格斗,已无法开启城门。故小人急忙冒死缒下城来,请总帅赶快前往登城接应。若稍一迟缓,时机便逝矣!”
        汪世显闻言,略一沉吟,田炯已辨认清楚,谓之道:“此乃田免不假,想来我兄意外受阻是真。事已万急,待末将立即登城前往相助。”汪忠臣道:“此事须防有诈!”田免道:“我冒死而来,岂会有诈?我且留在此为质。若有半点虚妄,愿受千刀万剐!”
        汪世显知时机稍纵即逝,乃一挥手道:“快快架梯登城!”刹那间,数十架云梯已搭上城头。汪世显就要登梯,汪忠臣劝阻道:“帅父切勿冒险登城!待孩儿我等先上!”世显喝道:“都什么时候了,快快登城,违令立斩!”说罢,口衔利刃,一手扶梯,一手持盾,“嗖嗖”窜将上去。汪忠臣、田炯、张云等俱飞身抢上城头。幸好城上守军慌忙下去围杀田显,未提防城下有敌军摸了上来。
        汪世显喝令汪忠臣、张云等快下去打开城门,自己与田炯率人冲向西门城楼,迎头正遇上数十个宋军杀来。世显大喝一声,飞步向前,舞动钢刀,立时砍倒数人。剩下的宋军见世显等来势凶猛,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如飞逃去。世显也不追赶,冲进城楼,“刷刷刷”几刀把吊桥揽索砍断,那吊桥便轰隆一声坠将下去。汪世显又顺手摘下灯笼,就城楼上点起三堆大火,然后便率军奔下城去助阵。
        却说陈隆之得到兵变的消息,连忙聚合人马赶往西门平叛。田显正在危急之时,忽闻城头上连声呐喊,门楼上火光冲天,知是巩昌军已杀进城来,不觉大喜,高呼道:“蒙军进城啦!成都城破啦!”
        时天已拂晓,陈隆之望见敌军从城头上和城门中涌将进来,西南两门亦火箭飞舞,鼓声大作,心中大骇,只好弃田显于不顾,连忙奔回府衙,收拾细软,带上家眷,招呼亲兵,往东门奔去。
城中宋兵虽多,但猝然无备,既失主将指挥,又不知蒙军到底来了多少,唯见南、西、北三门火起,人喊马嘶,于是便一齐拥往东门逃命。
        陈隆之正逃间,忽斜刺里杀出一支人马,当头一员大将,挥斧杀来,喝道:“贼将哪里走!你石抹爷爷在此专等拿你献功!”陈隆之此时已是惊弓之鸟,见其人高马大,凶猛异常,哪敢迎敌,赶紧调转马头狂奔。跑不过里许,迎面杀来一员小将,挺枪纵马,正是汪忠臣。两下撞个正着。陈隆之也顾不了许多,只得硬着头皮向前,挥刀砍去。汪忠臣年少气盛,真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其身手矫健敏捷,一低头躲过大刀,顺手就是一枪。陈隆之要招架已来不及,也只得闪身来躲。虽躲过枪尖,却在两马一错镫时,被汪忠臣钻将进来,一把擒过马去。其部下亲兵一见大哗,欲来夺时,被石抹术虎与汪忠臣所率的将士围将上去,顿时斩杀大半,余者如鸟兽散。
        且说田显转危为安,乃率所剩的七百余众,来见汪世显。世显稍加慰抚,便令其招抚余部,速引大军往攻府衙。
        天色大明,巩昌军便占领成都全城。那些逃出城的宋军大都为星夜赶来的蒙军所屠。汪世显见擒了陈隆之,心中大喜,命打入囚车,遣人押往阔端王爷处报功。一面出榜安民,封查府库,并禁止掳掠伤人,同时重赏田显等人。不过两天,成都即全城安定。
        成都陷落,主将被擒,周边州县顿时惊慌,很快被蒙军攻占。汪世显闻北面汉州云集了不少宋军,暗想:“成都既下,宋军已吓破了胆。若不趁此时攻之,待其在汉州复了元气,则又须费手脚。”乃分兵数路,直扑汉州。
        防守汉州的宋将乃是王夔与都统罗廷鹗。手下虽有一两万人马,却都是新近从四周才来的乌合之众。只有日前从成都败逃至此的彭大雅与吴申所部两三万人,尚有点官军气象。但彭、吴与王、罗互不统属,又相互轻视,看起来虽有数万人马,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各怀鬼胎,自行其是。汪世显率精骑一冲锋,各路宋军便纷纷退走,大多再向北面的绵州逃去。
        汪世显轻松地进入汉州,传令休整数日。十二月底,汪世显率大军从汉州向北进发,要与从阶州、文州一路南来的宗王穆格合围绵州,意欲一举占领川北之地。
        大军尚在去绵州的路上,突然接到窝阔台大汗暴崩的谍报以及阔端发来全军班师的将令。汪世显不敢违令,只好传令所部将士收拾行装,即日北返。自己也将在成都与汉州等处搜集到的一些书籍古物,整理打包,车载马驮,带回盐川老家。
        却说窝阔台大汗本是个彪形体壮、胸怀大志的英主,从小习武,一生征战,四十三岁即汗位后,开疆拓土,颇有作为。只是其嗜酒如命,又好色纵欲,尤其是晚年非常宠信两个波斯人。男的叫阿杜拉赫曼,女的叫法蒂玛。这两人投其所好,鼓吹人生享乐,美酒佳人,是以日日酒醉,夜夜淫乐,弄得窝阔台身心疲惫,七昏八倒,尚依然故我。虽然重臣耶律楚材和皇后乃马真屡屡苦劝力谏,窝阔台哪里肯听?终于在一个醉酒的寒夜,突然昏厥,旋即而逝,终年五十六岁。
        窝阔台的突然去世,让蒙古最高统治层出现了权力真空。且不说成吉思汗曾拥有妻妾五百余人,儿女多得连其自己也认不清。就是正妻孛儿贴氏也生有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等四人。这四人又有多少子孙有可能继承汗位呢?窝阔台生前也为此事做过安排,曾立早逝的长子合失之子失列门为汗位继承人,但此时失列门尚在幼年,于是窝阔台之妻乃马真皇后谓众王爷及大臣们道:“先大汗虽曾有让皇孙失列门继位之意,然其年纪太小,在这四战创业之际,国事烦杂危难之秋,怎么担此重任?不如择长而立,方能安社稷、创大业。”
        乃马真皇后此言一出,人们心中都知道她这是要让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窝阔台现今年龄最大的儿子贵由继承汗位。以耶律楚材为首的大臣们,也知道这是消除内乱、有利一统天下的不错建议。“只是此时贵由还远在钦察的西征路上啊!”有人这样嘟哝了一句。
        乃马真皇后不愧女中豪杰,立时道:“我邦大汗的承继,都须忽里台大会确认。那何不待众王亲贵齐至时,再召开大会选举决定大汗?”这乃是个堂堂正正的合理提议,众人无法反驳,实际也就基本上默认了贵由继承汗位的合理性。于是便有人以“皇孙年幼,皇子未归,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提议请乃马真皇后仿效前朝故事,暂时称制以安人心。权力欲极强的乃马真便当仁不让地临朝称制了。此乃窝阔台十三年(1241年)冬天事。
        却说汪世显奉命撤军回到沔州时,便得知老母病危的消息,于是星夜赶往巩昌,待到得家时,其母已逝。世显恸哭哀泣,治丧尽礼,缞服守制,禁食荦腥,停止娱乐。
        汪世显事亲至孝。每外出回家之时,均带些时兴果品和土产之物,供母亲品尝;居家之时,承欢膝下,常讲些地方上的奇闻轶事,使母开心。若遇有不顺心之事,宁自受委屈,亦不忤母意。每与人论及为人处世,则谓:“作为人子,尽孝为先,百善孝为先么。而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则是更大的孝道,这就是移孝为忠了。”此次由川北返,本想回乡多过一些日子,全家团聚,也好陪陪老母。不想竟未能见上最后一面!是以悲哀至极,饮食大减,加上常年马背奔波,操劳过度,身体便渐渐衰弱下来。
        次年春天,汪世显被阔端召往凉州,承乃马真后制敕,宣布正式任命汪世显为巩昌等二十四州便宜都总帅,赐以金虎符,凡秦、巩、定西、兰、金、洮、会、环、陇、庆阳、平凉、德顺、镇戎、原、阶、成、岷、迭、西和等二十余州军政要务,钱粮赋税,悉听其裁决。虽然名义上仍隶属阔端治下,受朝廷及王室的双重节制,但已真正成为蒙古在西北的一方诸侯。其辖地之广,恩宠之隆,为蒙元一朝汉将世侯之冠,并使得这一家族兴盛达数百年之久。
        这次凉州的召见和实封,让汪世显感到了蒙人对自己真正的信任与器重。怀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情,乃不避嫌疑,大胆向阔端提出与吐蕃建立盟约、安定西陲的建议,道:“吐蕃自大唐以来,与中原往来已达数百年之久。其性烈剽悍,尚武喜斗,常为患边塞,而又民风淳朴,且笃奉佛教。若善待之,可为友,能获利;反之则祸害亦不小。故而末将斗胆陈情,可主动与其结盟和好。这样既可减少一个敌对势力,必要时甚至还可成为一个帮手,而且在将来时机成熟时,还可将其广大区域纳入蒙古汗国的版图。这应是一箭三雕、互利两赢的大好事,望王爷明断裁决。”
        阔端闻言大喜道:“汪总帅远见卓识,真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本王去年谒见大汗时,大汗就曾向我提起过,我祖成吉思汗生前就曾有皈依藏传佛教的意愿,只是戎马倥偬,无暇顾及。先大汗忙于伐宋,亦未得空闲,此事便一再耽搁了。今暂无战事,待我先遣多尔达将军率一支劲旅,前往吐蕃实地考察一番,再见机而作,竭力促成此事便了。”世显称赞道:“王爷如此,真功德无量了。”
        看着年近五旬、因过度操劳而面容憔悴的汪世显,阔端忽然起了怜悯之心,乃道:“令公子德臣,随我已有数年。其知书达理,见识非凡,又武艺精通,箭无虚发,真文武双全的少年英杰!”世显忙谢道:“这都是王爷调教的好!”阔端道:“哪里,哪里。说实在的,我喜欢他比对我亲儿子还亲,比对我亲儿子还看得重。虽然我实在舍不得其离开,但我更不忍心将这样的人才埋没。明日你回去时,就把他带回去,也好做个帮手,使其能历练历练,将来必能继承将军的勋业。”世显知自己来日无多,能得父子团圆,享天伦之乐,那是天大的喜事,不由得感激涕零,连忙叩头谢恩。
        欲知汪世显身后之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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