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汪直臣生平辑考

大风 · 发表于 2006-8-3 00:49:42

平阳公汪直臣生平辑考

汪楷

汪直臣是汪世显的儿子，排行第三，在兄弟七人中最先战殁，故而事迹不大彰著，生平极为模糊，因此，有加以探讨的必要。
现存的有些史料，关于直臣的记录非常简略，如《元史，汪世显传》仅载：“直臣，为巩昌中翼都总领。”漳县《汪谱》卷三“直臣佐臣二公传”，其中涉及直臣的约有三十多字，内容不过是姓名、排行、官爵与配偶。拿直臣的子嗣耒说，家谱世系图仅列惟庆一人。但据八十年代出土的实物资料，除惟庆之外，还有惟孝(见《汪惟孝墓志》)。其次，世系表虽有惟孝的名字，却把他安置在翰臣名下，与惟信、惟德三人并列当做翰臣之子，以墓志参校，世系表的编排仍有差池。
直臣的谥号，漳县《汪谱》‘云： “谥忠敏”，64年编《陇西县志纪事》引陇西《汪氏家乘》也说“谥忠敏”，惟独成县《汪谱》作“谥忠愍”。《史记》谥法解曰：“在国遭艰曰愍”，同篇自注为“兵寇之事”。遭艰，即遭难、遇难；愍同悯，即悲悯、可悯。“忠愍”意为忠贞可悯之臣。而直臣勤劳王事、殁于疆场，其事可嘉，其情可悯，太常以“忠愍”定论，名至实归。“忠敏’’之敏，乃“疾也”、“速也”之意，即行动或思维敏捷之意，与直臣生平情状不大关合，当是传抄者臆改致误。成县汪谱的记录是正确的。
直臣的官爵，诸说互异。一说为“巩昌中翼都总领”；二说为“巩昌中翼都总领、四川等处(按：此处有脱文)大夫(见《汪谱，世表》)”；三说为“奉训大夫、巩昌中路都总领、四川等处行中书参知政事”(见《汪谱，直臣公传》)，可与《世表》错综互证；四说为“敕封□□、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四川等处□□□□□□□，追封平阳公，谥忠愍。”(见《汪直臣画像》题款)。
上引四说细辩可分两组，一组官职为“巩昌中路都总领”，另一组为“四川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按直臣殁于“巩昌中路都总领”任内，已见《元史》及《汪忠烈公神道碑》。四川建省在世祖中统元年(1260)，而直臣卒于定宗元年(1246)，·其卒年早于四川设省1 4年，生前不可能担任“参知政事”。所谓“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奉训大夫、四川等处行中书省知政事”等等的官爵，当是死后加赠，非生前实职。《汪谱》的“世表”、“直臣传”及“画像”具衔“四川等处”之前均遗漏“加赠”二字。
都总领是何官职，《元史，兵志》没有涉列。考直臣是金末元初人，此职名应是金代官职，总领，原是总管的意思，到了金末变为正式官名，“时称元帅为总领”。宣宗元光年间(1222—1223)，凡临时召集的军民都设一总领，为五品武官，有正副总领各一员。到哀宗正大二年(1225年)，各路筛选的精兵，由枢密院领导，设总领六员，分赴诸路督察指导。并设总领司，每司有精兵数万人。凡担任总领职务者，须是四品武官，还要求曾经担任过元帅职务者充任。当时的巩昌设有二十四处便宜都总帅府，拥有精兵数万人，统由都总帅调遣。总帅属下将领应有许多名目，总领便是其中之一，因此总领不可能脱离总帅而独立。特别是行军打仗时，出于军事配合的需要，分为“左翼(路)”、“右翼(路)”、“中翼(路)”三部，每翼设有都总领一人掌指挥权。“总领”有元帅的意思，“都总领”便是大元帅的意思了。
直臣的年龄，文献阙载，幸运的是，还能通过间接线索得以考明。直臣的裔孙、明代进士汪浒说过：“我祖年少，从容赴难”(见成县汪谱《题咏类》)，得知他战殁时年纪不大。《汪惟孝墓志》云：“(母)癿氏，年十九寡居孀处。”据此，直臣卒年当在二十岁左右。
又考其异母兄德臣于1243年袭总帅，“时年二十有二”。宪宗元年(1246)，率兵攻运山，“弟直臣死之”。已知德臣行二，直臣行三；1246年，德臣二十五岁。设直臣小德臣一岁，卒年应为二十四岁；小三岁的话，为二十二；小五岁，为二十。从癿氏十九岁寡居的情况判断，直巨卒年最大不超过二十二岁。向上逆推，生年约在哀宗正大二年，公历为1225年。
兹就见载的只言片语，并结合前面的考辩，将他的生平概略撮述如下：
汪直臣，字禹辅。父亲汪世显，加封陇右王；母亲杨氏，追封弘农郡夫人。生于金哀宗正大初年，在兄．弟七人中排行第三，年未弱寇，任巩昌中翼都总领，随父南征。乃马真皇后摄政二年，父卒，朝命德臣袭职，连年伐蜀。直臣隶德臣麾下，坐镇褒中，攻坚冲垒，威震疆场。己已年，德臣将前军征忠、涪州，多有斩获。丙午年，蒙古分四道攻蜀，鼙鼓震天，兵车动地，宋军依山凭险，处处阻抗。德臣统率巩昌军进抵蓬州运山。直臣参与了运山战役。运山城，又名云山城、营山城，俗称燕山寨。城矗峰巅，险峻陡峭，宋军居高临下，炮石俱发。霎时飞石崩溅，击毙德臣坐马，直臣亲冒矢石，冲锋在前，不幸中炮而死难，时年二十有二，其裔孙汪浒赞曰：“成天下之事易，死天下之事难；我祖年少，从容赴难，其难又何如也”。
后加赠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四川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追封平阳郡公，谥忠愍。
妻癿氏，年十九即寡居，封晋昌郡夫人。生二子：长惟庆，官至龙虎卫上将军、陕西行省左丞；次惟孝，中书右丞、行四川省事，后袭职为便宜都总帅，孙男二十一人，多历显官。
汪直臣画像，现载《成县汪氏族谱》，款式与其他几幅完全相同。画中人须发甚短，年富春秋，神气清廓，仪度肃严。肖像顶端与两侧有陇西范镛、成县汪浒的题辞，辞多褒美，无以复加。如云：“望隆天府，绩著元勋；信服海外，威镇褒中”，“乾坤万古，河岳日星”等。

作者：陇西县博物馆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