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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山园随笔(3)----汪日丙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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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19 15:55: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环山园随笔(3)

汪日丙轶事

      汪日丙,字履斋(丽斋),是汪氏祖宗在环山园定居以来唯一的举人。他生于清乾隆34年,于嘉庆18年中举,这时他已经45岁了,58岁时才放陕西省的县官,说他是“大器晚成”?还是“仕途坎坷”?说他有“奋斗毅力”,还是他有“钻营本领”?58岁照目前情况,县级该是退居二线的人了。因他是环山园唯一的举人,又当了官,他没有背景,举人放任县官,极不容易,是个有才干的人,大陈地方上凡是上了年纪的人,都略略谈的来有关他的故事。
        (一) 遇鬼中举
        有钱有势,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钱无势,有人欺负,有人敲诈。怎样才有势呢?这就得做官,做了官有权便有势,有势才能保住你的钱。不然的话光有钱没有势,麻烦的事就更多了。所以好多人,一心想做官,或子弟亲戚做了官,沾光也好。“康、雍、乾”几代盛世,给环山园祖宗创造了发财机会。靠租地收租做生意,渐渐地把钱积多了,大家希望载棵大树,遮风挡雨。汪日丙是当时地方上栽培的好对象。他中了秀才,人又聪明,又肯努力,做事灵活。可惜他的家境在当时地方上比较,并不是十分富裕的,虽有些田产,要想外出闯闯,毕竟要化很多银子。他一面努力自学,一面积蓄些盘缠。做馆教书,是以前读书人一条最好途径,可攻可守,汪日丙就这样过了十几年的教书生活。
    汪日丙在好几个地方教过书,教出的学生也不少。这一年他在本县清湖码头教书。东家是个很有钱的大盐商,俗称“盐仓大老板”,当然“束修”不会太少的,宾主双方都很满意。这一年乡试将到,江山本地人称为“下大场”赴考,是要到杭州应考的,汪日丙有位衢州府的同年,是当年同中秀才的同学。家境极好,也去杭州应考的。他让长工专程送清湖来一封信,约伴同去杭州。因他已经雇好了一只船专门送他去杭州。汪日丙接到信后,推算日子,十分紧迫,如果不当天回家一趟,则上路的行李盘缠也来不及准备了,当然更要紧的是一要向父母妻子说一声,所以他决定当晚赶回大陈。大陈离清湖有40里路,这时正值夏秋之交,天气很热,东家欲留他第二天用轿送他,时间不许可,当时又没有手电筒,天热的连蜡烛都要化掉,灯笼也用不上,怎么办?东家又欲叫长工伴送他先生回家,汪日丙辞谢说:大热天气,又是秋收季节,长工很忙,何必叫长工丢了功夫呢?他说他胆子大,可以一个人走,只要备两根大香点着,有点火星便可以走了,况且是大路。东家不好再留,只好让汪日丙一个人回家。吃了晚饭,宾主两人谈了一下天,便上路走了。走了二十多里路,将近三更时候,到了十里亭,十里亭是城北去大陈路上的一座凉亭,这里一条山岗,前后没有人家,是一带松树林,十分冷静。汪日丙走进凉亭,把蚊香一晃
............待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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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9-29 14:2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汪日丙走进凉亭,把蚊香一晃,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坐在路亭的石凳上,汪日丙自命为读书人,正人君子,不轻飘,不贪色,便向她问个明白。这夜半三更,一个女人,坐在凉亭里,是为什么呢?于是走近女子问道:你这年轻姑娘,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公婆丈夫骂你吗?在凉亭里过夜不好,还是过往这里,天黑走不了啦,无处投宿,坐在凉亭过夜?你跟我说,如果是离家出逃的,我可送你回家,叫家人不要为难你。我是前村秀才,你家可能会给我面子的,不会打骂你的。如果你是过路行客,我送你到前面村子,叫开一户人家的门借宿一夜,我想人家也会答应的。总之夜半三更碰到坏人,你会吃亏的。女人不吱声。汪日丙想,管她,自己赶路要紧,到家还得收拾行李,明天仍要赶去搭船去衢州。他径向凉亭的另头门走出去,当他正要走出凉亭时,只听女子叫道:汪日丙,你站住,不要出去。汪日丙一听到这人能叫出他的名字。知道不好,只好乖乖的退回亭内,这女人又对汪日丙说:前面“五枪”来了,你在我背后躲一躲,等他过去了再走。汪日丙知道这时碰上鬼神了,便听话的走到女人身后,只见女人拉起布裙,向他身上一遮。这时听到钢叉声、呼啸声冲进了凉亭,又看见这些青面獠牙蓬头散发的恶魔,个个朝他身上看,又好像他们没有看到他,这班魔鬼,朝这女人一脚跪下,叩头一拜,站起身来,忽然问道:这儿有生人气?女人凶声的说,你走你的路,你抓你应抓的人,这里不许你动!快快出去。这些“五枪”鬼一个个低头便走。这时女人又对汪日丙说:你再等等,他们仍要回来的。一会儿工夫,又听得钢叉声、呼啸声,由远及近,一群恶鬼,又进凉亭来。一到亭内,女子用手一挥,示意要他们出去,顿时一群恶鬼又朝亭外去了。又停了一会,女鬼对汪日丙说:好了,你好好回去,你这次应考是会中的,因为心术还正,以后要好好做官,为子民百姓做点好事。,说完女鬼就不见了。这时汪日丙又惊又喜。遇鬼之事一直在中举之后好长时间,才对少数人讲起。少数人知道后自然慢慢地变成多数人知道了。这位“大星宿”,“鬼王”也保护他。他的做官恐怕这鬼也是得力的保护神,不然早给“五枪”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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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在京候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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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4 14:39:2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在京候缺
    秀才、禀生坐馆教书,当然是有名的先生,中举人再去教书,似乎有失“面子”。有背景的自然有好的行当,没有背景的,也可以弄个什么“学官”、“教渝”之类的工作,比教书味道不同。汪日丙他没有亲戚朋友在官场混过,怎么办呢?毕竟是举人身份,更是引起地方人的重视,本家中有好多好多都是家财万贯,有时常受地痞官府的欺压,早已想栽棵大树,遮风挡雨,多年来没有合适的人选,中举人的汪日丙自然是最好的人选。况且他为人灵活,不是书呆子,加之当年十里亭遇鬼一事,好在他是大星宿,大八字,不然他就没有今天了堂兄弟中早就有人提起,叫他到外面去闯闯,上京去候缺,不管候到候不到,去京城,外面人知道我们家有人在京城,影响是很大的。又是举人出身,说不定在大比之年,金榜挂名,中了进士,笃定做官。或者有了机会补上一缺,终比在家强多。但是要去京城候缺,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带着妻子,在京过日子,也是不容易的,得要一笔大资本,他父亲虽有些资产,到底负担不足这一家人在京城的开销。既然本家中有人怂恿他去,自然是一些急切需要他的人。这是需要和可能统一了,事情就成功了。于是凑足一定数量的盘缠,由大陈进县城北门,招摇过市,转出东门上船去京。一年年的过去,钱不够再向本家筹集,这样在京过了好几年光景,中间也曾参加过会试,而没有考中。道光六年一科会试虽未中进士,可是在“大  ”以一等成绩,引见皇上。他又没有看到过宫门,他自己知道。不过以知县用分陕西候补倒是真的。在清朝,候补一事,真没有底,有的一辈子也没候到。汪日丙千方百计的要候上要挤上。原来汪日丙到京后,举目无亲,怎么走上门路?他要大动脑筋,正好这时京城有位红人,他也姓汪,(也有人说这位姓汪的也是环山园分出去的,大概查谱时没有攀上?漏了这房本家)名叫汪延珍,因为他学有根底,当上了皇帝的老师,这太傅的衔头可不同,几乎见官加一级。因为他和皇帝常在一起,在京城谁不侧目相看。汪日丙虽也姓汪,可连面也未见过,想找个引路的也无法可施,他想只有在汪府门前以测字为名,摆个测字摊,汪府门前进出的人多,或者会有机会。日子久了,汪府的门房渐渐面熟,在交谈中汪府门房知道他也姓汪,测字摊上却没有写上姓汪的字样,门房问汪日丙,既然你也姓汪,为什么测字摊上不写上姓汪的字样呢?汪日丙十分“油滑”,他说,我也举人出身,在京多年,如果在本家门前摆测字摊也用汪姓的名字,岂不有伤汪府声誉,所以我忌这个讳。门房听了,大力钦佩,便巴结的凑上了,对汪日丙说,你堂堂举人,才干又好,我也是见过人多的人,我看你这样不是办法,你得把汪学道破,我家相爷要是肯提携你,你也有功名,马上可以上去。汪日丙也奉承了几句,约他去酒楼小酌了几回,门房答应他想个法子。又过了一两个月,一天门房对汪日丙说,法子倒有了,只是你要花一笔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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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5 22:01:34 | 显示全部楼层
也有人说这位姓汪的也是环山园分出去的,大概查谱时没有攀上?漏了这房本家)名叫汪延珍

这个故事是影射“汪由敦”吧。汪由敦是铁佛公后裔,休宁溪口旌城人。

希望再发些上来看看。
天生我才必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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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4 14:35: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放官陕西
        汪日丙京城有“堂叔”汪延珍的靠山,这皇上太傅,又当面关照过陕西总督,自然有肥缺可补。汪日丙署邝州洛川县知县的委任状,几乎与汪日丙同日到达县府。
初次任官,又是初次到洛川,自然要忙碌一番。拜访了当地绅士,了解当地风俗,所谓“入国问大禁也”。其实洛川是个贫瘠的地方,靠放养牛羊为生活,百姓大都是可怜的。衙门里一般官员大致差不多。把一些棘手问题,难处理的案件,留待下任去处理,这是最令接任新官伤脑的事情,等待这些事情有些头绪,半年多时间过去了。出来的盘缠、送礼的费用…… 一连串的债务背在肩上,是够他受的。但又一想,到底目的是达到了,虽是七品知县,在边远地方,倒也有几分威风的。千头万绪浮入连   ,又转忧为喜,可是好景不长,仕途坎坷,第二年初,老太爷寿终正寝,虽未能亲自含殓,匍匐奔丧是必然的。
       老太爷的丧事,应该隆重。汪日丙到家时卜告早已发出,邻里戚族等各方均有,和尚道士,诵经做功德,风水先生选择阴宅地盘,亲朋好友吊孝自然热闹非凡。从地方上讲,新兴大户,县太爷的老太爷,附近府县都送挽联吊唁。汪日丙虽为官奔丧,可囊囊羞涩,怎有银两来“当大事”。但这次丧事,越是隆重越好,不光亲友来吊唁,附近府县,城内外士绅…… 头面人物,差不多都来了。地方上的本家兄弟子侄都希望这次丧事办的排场隆重。有的想在这种场合上露露头面,会会这些有名望有身份的外客,希望自己在身穿重孝时使人看出自己和县太爷的关系。
(四)    堪银审案
        辛卯年汪日丙丧服期满,调署榆林府榆林县知县。据说这是不毛之地,是长安西端的一个贸易关口,是和蒙人贸易的地方。北方马匹,骆驼,毛皮等多数在这里集散。你若需赚钱,只要你手段高明,什么“承包”、“回扣”、“劳务费”、“手续费”等,只要你有个名目出来,自然就有人与你合作,比起现在方法方便的多。汪日丙虽然中了举,做了几年官,赚钱方面仍不得其门。
一天,当地一大户人家来告状,说他家失窃,被窃银两尚难计算,只说藏银的柜房少了一个角。一小柜房的一角,数目当然可观,是一起大案,又是大户人家,家中有家丁保护,反被盗窃,当然也是要案。这大案要案,弄得汪日丙饭也吃不下,也睡不好。他记住孔夫子的教导,“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这大户人家,当不能等闲视之,但又无好计策,整天闷闷不乐。同去的一位师爷,见到老爷如此,整天长吁短叹,便问老爷,老爷“唉”的一声,伸手把一张“状子”送给师爷道:你看看,这怎么办!?这某某某家里有家丁百人,又有牢固库房,一定盗贼人数众多,盗贼本领高强,我们这个父母官,是负责地方治安的,这样的话,这个官怎么当得下去呢?师爷到底是师爷,脑子一转,对老爷说:别忙,我们先勘察一下再说(照现在的说法,去现场看看)汪日丙心情不宁,只好暂且听师爷的话。于是带起捕快,另加一百武卫,浩浩荡荡去某某某家堪银去了。主人带老爷和师爷去库房一看,赫的老爷师爷咂舌,面面相觑。他们各自在想,这么多的银,从娘肚子里起都没看过。还有一个小房间在库房里头,三把大锁锁着门。本来主人不打算带他们进去看的,因为这里藏着的是金子,被窃的是银子。师爷的脑子真不愧是师爷的脑子,对主人说:不全看怎么知道盗贼从何进来。主人不得已,也叫管家打开三把大锁。这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条、元宝。这时师爷一挥手,说一声不用看了!回衙!汪日丙也随声的一声命令打轿回衙,回到县衙,师爷对汪日丙说:东翁,恭喜你了!汪日丙被他说的莫名其妙。心想,我碰到如此大难题,你却对我恭喜,不是和我玩笑吗!师爷这时用食指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一推,用指分拨八字胡子,朝汪日丙耳边轻轻吹了一下,汪日丙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几乎跳了起来。
        第二天升堂审案,先叫这家主人呈上状子,开具全家男女名单,一一写明其身份。这户人家的确是户大户人家,自己男女亲丁加上男女佣人以及护卫武手,总共有一百六十多人。于是传呼上堂问口供,先是卫护武手,再是男女佣工,叫一个问一个,问完外人问,再传亲丁,由小到大,自男到女。先上堂的儿孙,同样问一个提一个,问完男人之后,又要传女人了,这时原告老头着慌了,对老爷说:我家妇女怎好上的公庭(因为以前妇女匍匐公庭是一种耻辱。老爷惊堂一拍,对原告说;银子藏在你家库房,你家如铜墙铁壁一样牢固,又有百十名家丁保护,这银子外贼能偷去吗?分明是家贼,好好把全家老少,除你之外(你是原告)一个个叫来问清禁,把真贼抓出来,其余的才好回去,女的你就担保不会做贼?!如果不审清这庄案子,象你这样人家,我做地方官的怎么好向皇上交待。我定受失职处分。这时原告跪在地上,磕头谢罪。并暗示账房即去后堂商量,经过一番交涉,案才慢慢地分批来审,先让女的回家,再让男人回家,最后雇工、武卫等一一释放。后堂交涉的奥秘“无可奉告”。
(五)    严惩忤逆
        县官调动频繁,本来不是上方愿望。因一县有一县的情况,地方大百姓多,没有弄熟就要调走,于事不利。汪日丙调榆林一年多,又调他处。为什么调?据猜与“劫银”有关,又有人说,地处边远,不好管辖,要有文武兼备的武官才妥。汪日丙是个文人,不会用兵。又有人说,是生活不习惯,他不堪劳累,加之腰边硬了,调走为妙。反正汪日丙有靠山,总督又有堂叔的招呼,如果自己请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第二年壬辰调三水县(后改名构县)正堂。这一调照级别来说是调平,照地方来说是肥缺,在这里他较安心的做了几年官。这三水县里,有财主,又是当地士绅,他仅有的一个儿子,很不争气,学文习武,毫无兴趣,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父母无法管束他,虽然年纪轻轻,家里已为他服色了美人般的妻妾,可他并不喜爱,玩一个,厌一个,想天天调新的。县里大街小巷,稍有几分姿色的小妇,一人不敢出门,怕碰上这恶棍。他挥金如土,豪养着一班爪牙,为他做恶闹事。他父亲很怕早晚这万贯家财。在他手上消光化尽,说不定还要吃官司呢。他是县里的巨室,常在县衙走动,和汪日丙结拜兄弟,汪日丙敷衍的有一套手法。他常和汪日丙诉苦说儿子不成才、淘气,要请兄弟帮他教训教训。起初汪日丙只说他自己会改好的,不要涉及公事。这财主就是想用这官字压他一压,儿子才会听话,一次二次,汪日丙都是劝他不要涉及公事,可是这财主反复多次的请汪日丙帮忙,其实汪日丙早已经看透这草包,自己又打算告老还乡了。到底自己已经是六十八九的人了,决定要为这结拜兄弟教教儿子了。于是同意这财主递上状子,让他试试能不能教好。这财主递上忤逆状,汪日丙公事公办,开庭审案。原来财主只是想赫赫儿子的,怎知县官坐上堂后,这短命儿子,以为县官和父亲至交常去他家,在问供时油腔滑调,嬉皮笑脸,无所谓的样子,汪日丙丢下红头火签,大喊一声,先责四十大板,打得这逆子皮腚血流。他娘舅在堂下等候,原打算老爷训斥一通,取保了事的,怎却听的外甥被打的苦叫连天,连忙回家告诉姐姐,这娘晓得儿子挨板子了,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要跟老头拼命,不该告儿子忤逆,等到逆子母亲哭哭啼啼赶到大堂门口,汪日丙大声叫道“大刑伺候”,皂隶们把一大堆刑具,往堂上一丢。他娘听了越是着急,要娘舅出面,上堂跪着担保免刑。汪日丙经过多年官场锻炼,怎能放过这次机会。板起面孔说“告官门,由官办”,不教好你这忤逆不孝的,怎好教育地方百姓,不许取保。爷娘越急,老爷越凶。这时的汪日丙不是过去的汪日丙,已尝过”堪银”的味道了。娘舅把银票夹在保洁上,再次要求取保,汪日丙才缓和口气,退入后堂。随后原告要求拜会老爷,谈定条件,送入金银财宝,逆子准许交保,随传随到。条件如何,彼此心照不宣,除了上下衙役略略开销外,全归汪爷。其实汪日丙在前几天已接到告老还乡的批复,就要交接卸任。这位拜把兄弟还再给老爷践行。
(六)    告老还乡
            “官宦”虽为至“将相”,却也算是“衣锦归故乡”。汪日丙奋斗一生,不会白花力气的。“千里为官只为财”,他到底还是捞了一些。
除足够还清他的旧欠外,还可以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平时他也差遣心腹暗暗的送钱回家,或者寄回“汇票”,在本地兑现。这时的环山园,正是既是走上坡,又是滑下坡度时候,发财的也有,倾家的也比比皆是。古时有民谣,“劳力钱,万万年;生意钱,六十年;做官钱,现目前”。汪日丙每次寄回的钱,家里五个儿子,乱花花完。汪日丙原配太太祝氏,她为人厚道,管不好五个儿子。继娶徐氏,随汪日丙在任,生有一女儿,因在榆林出生,人多称“榆林小姐”,又有称她“榆林姑娘”的。最后寄了一批钱,儿子知道父亲要告老了,没有一点产业不好交代,买了一百多亩极差的租田,几乎收不了田租的旱田,后来作为他祭祀田。一直到解放前,还是各房轮流收租上坟。
        汪日丙回家时,据说随带300多人回来,行李书籍,连什么在洛川、榆林、三水等地用过的“肃静、回避”等高脚牌也带回来。他没有走州县,抄小路回乡。他要百多人是有其道理的,不经州县,实则少使人看到满载而归。有三百多人,路上一般小匪也不敢动手,况且三百多人还有武卫马  卫。沿途三百多人,也摆他一生辛苦换来的威风,算是“衣锦还乡”了。可是到家一看,气死他了。家里还是他父亲手上的老房子,老样子,连竖两根旗杆的石墩,也是斜对着放着,因放正了要妨碍人家走路。这县太爷的故居可想而知。夕阳暗,黄昏近。汪日丙越想越烦恼,出了这样好的五个“少爷”,一生辛劳白花。于是他把带回来的金子照原来出门时借来做盘缠送礼等本息,一并算好(原来本家兄弟因他光宗耀祖有功,不打算要他还的),在个冬至节,祠堂在冬至祭祖时,用大杆秤称还兄弟。据说一共有六十四斤黄金,这是众目所睹,互相传下来的传说。但受惠的人家,之后却不知道这些金子的去处,人们估计说它和祠堂同时建造在一幢房子里,在天井边有个水井,因造房子用石板遮盖了。解放前,后代还在天井里到处乱陶,想做个黄金美梦,一批批,一次次都没有挖到。
汪日丙告老还乡后,不仅没有愉快的晚年,反而手头一年比一年紧了。这时他五叔家,正是有钱的时候。五叔几个儿子要分家了,要他书写“分关”,分成五份财产,另加众产一份,田地山场商行等等搭配均匀。他一共花了三年时间。为什么要花三年时间呢?据说他五叔家是长子当家的,在开始分家时,老大就“留心”经验了,有人说三年过后,等于他多一份长房的财产。这是汪日丙有意照顾老大的,因为老大为他五叔家涨了财是出了大力的。他五叔年纪大了,便不管事了,由长子当家。分家完毕,五叔犒赏这位侄子四千两银子,作为酬谢。汪日丙就靠这四千两银子,真的“安度”到八十五岁。
(七)    做新女婿
        江山有个这样的风俗,做新女婿,岳母家一定要把新女婿酒喝醉,大家才高兴。意思是说,做新女婿吃醉酒,丈母娘家养猪才长得快。这原来是个玩笑,无非新客人来,大家多劝酒,吃得高兴一点。汪日丙的原配夫人祝氏,是本县大溪滩人。汪日丙做新女婿时,大家要把他灌醉酒。大溪滩人,多数人有海量,能吃大碗大碗的烧酒,汪日丙却酒量不大,他很少喝酒。这天在丈人家的另一个本家中吃酒,大家硬要汪日丙喝,汪日丙委实不能吃,他们又把他的红缨帽脱下来盛酒,又把他的耳朵拉起来灌酒,弄得汪日丙气愤极了,他把一桌子酒菜全掀倒了。指着同桌的陪客说,你们七条乌龟斗我一块鳖,你们不醉倒我不歇,我跟你们吃什么酒?!说完,他拔腿就往门外出去了,连夜赶回大陈。从此,他再也不去岳母家了,祝夫人有苦难言。自到他中举之后,中举要拜客,当然丈人家不能不去。老师出来说话了,中举当然不能忘记老师,老师的话当然应听,于是汪日丙就去老丈家拜客,相隔时间已经二十多年了。
        之后,地方上有人笑话汪日丙,他辛苦一生,也做了官,当年在十里亭没有被“五枪”鬼吃了,却在他告老后被家里的“五枪”鬼吃了(他的五个儿子五支鸦片枪地方上人骂他是“五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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