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汪济(潜山) 于 2014-6-7 22:39 编辑
第八回 师徒齐研六合阵 英雄独伏群山寇
汪道诚自邹家燮去世后,终日闷闷不乐,窝憋在佛光寺。吴昂及赵勇等百般劝解,汪道诚才渐渐振作起来。一日谓众人道:“邹老爷那么一个好人,却英年早逝,说没就没了,这让我一方面把人生看得淡了,而另一方面又觉得人生苦短,应赶快做事,以免虚度年华,悔恨终生。”吴昂道:“贤婿说得在理。年轻人就应积极向上,不能无所事事。”马伟堂道:“师父及汪大哥教诲得是。我等来此求学,必要学些真功夫,以后能科场及第当然好;如不然,将来有机会在疆场上,也能为国出力,有所作为。”道诚点点头,四顾了一下,没头没脑地说了声:“好,正好六个人,可以一试!”吴昂诧异道:“贤婿有何高见?”
道诚道:“往日先父曾对我讲过一个六合阵。当时只注重打熬气力,练习武艺,似乎还谈不上行军布阵,故未曾重视。现在回味起来,若领兵打仗,还真用得着。”吴昂道:“古时有个六门金锁阵。至于六合阵,老夫还真没听说过。贤婿且说来听听。”
汪道诚干咳了一声,道:“听先父说,我祖上曾在前朝戚继光将军麾下为将。戚将军练兵虽注意大的阵法,但更注重小团体协同作战。具体说,是以六人为一组。当势大兵强进攻时,以三两个人为主向前攻杀,其余人从旁协助;兵力不足而须退守时,众人面向外,背对背,围成一圈,敌人虽多也无奈我何。这就是先立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故其平倭寇,屡战屡胜。后来名将袁崇焕,也曾仿效其法并加以改进。每人配备长枪一支,短刀一把,攻守皆备,进退自如,鲜有败北。”说着说着,并用瓦片在地上画图示意。
吴昂略一思忖,便道:“有理,有理。这阵法易学而实用。即使面对强敌,将士们亦不致临阵慌乱,无各自逃生之弊,有同生共死之意。”赵勇问道:“若因伤残不足六人时,又该当如何应付?”马伟堂笑道:“这若少了一两个,还可缩小圈子继续战斗;若少得多了,就可与临近的战友合并而行。”王卫道:“这样纵有伤残,也可便于互相救护,不致轻易丧命。”郑兴道:“看样子这个阵法很好,连我这个粗人也听出些名堂来了。”
道诚道:“这原是我祖上代代口传下来的大致内容,先父及在下并未演习过,只能算纸上谈兵。既然大家都认同这个阵势,今日我等正好有六人在此,且操演起来,看看到底效用如何?”吴昂道:“贤婿言之有理。”于是六人各持兵器,如法围成一圈,比划着活动起来。
少顷,汪道诚道:“且慢!这样不行。我看还是请师父另登高处观看并指导我等五人进退行止,方才有效。否则误打误撞,难有进步。”众人道:“大哥言之有理,就请师父统一指挥。”吴昂笑了笑道:“老夫也正有此意,若不统一行动,如何能协调一致、克敌制胜?虽五人围阵,仍以圆形为主,道理一样。可称之为五合梅花阵。”
这五人在吴武师的指挥棒下操演一回,果然如环无端,无懈可击。吴昂暗思:“这还真有些意思。”乃把手一招,道:“贤婿,你且过来,看看他们四人各霸一方,组成一个四方阵如何。”
于是,赵勇等四人分东南西北,四向列阵。既独当一面,又能左右相互照应,动作起来,进攻防守,颇能应付自如。
少时,吴武师高喊一声:“停!”四人闻令即止。吴昂谓之道:“你们四人配合得不差。现在且两两为一组,实施攻防,看是如何。”接着将配合要点,嘱咐一番。赵、马为一组,郑、王为一组,挥刀纵跃,伺机制敌。时或两两相背,时或两两比肩,均依实战而定。相搏良久,也未见明显破绽。
一番演习下来,赵勇嚷道:“这样操演,因惟恐自家误伤,感觉有些牵扯,但终究有个照应,还是利大于弊。”吴昂道:“所谓牵扯,这是初次上阵,仓猝而为,自然有顾此失彼之感,不如单打独斗那样随心所欲;但若通过长期训练,熟能生巧,就会配合默契,有利无弊了。”
马伟堂道:“师父说得有理。这武艺之事,除气力大小外,就在于纯熟了。所谓拳不离手么!不知这二人转,该叫个什么名字?”汪道诚道:“在下以为可称对阵,意为一对人也可成一个阵势。”众人道:“不错,就叫对阵。”
王卫忽然道:“这以人而定的阵势,若单单只有三个人呢?能否也成一个阵势?”汪道诚笑道:“那就是三角阵。三人如鼎,成三角之势,如向前进攻,则前一人为主攻,侧面两人为协攻兼防;若是守势,那就如前面阵势,各据一点,面向外,背相对,确保无后顾之忧,永立于不败之地。”
吴昂闻言点头道:“贤婿言之有理。老夫也是这样想的。”说罢,乃招呼一声:“大家练了半天,权且暂歇,听我一言。”众人听了,一齐围着吴师坐下。手脚麻利的郑兴,连忙奉上一杯茶水,与老师解渴。
吴昂微笑着接过茶,呷了一口,缓缓道:“今日讲武,也让为师的获益不小。我看不管是六合阵还是三角阵,总之最重要的是协同作战。若非特殊情况,不宜单打独斗。至于究竟以何种阵势最佳,那就须依临时的敌情我势而定。总以六合阵为基础,或合或分,随机应变,方能常胜不败。但这就须平时多多练习,配合默契了,到时方能得心应手。就如同游泳:任你在岸上说得天花乱坠,若不下水苦练,那一旦落水,还是扑腾不了几下,就会沉没的。”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汪道诚接着道:“刚才师父说的协调就是关键,而勤练则是基础。当你们四人时,以练对阵与三角阵为主;人多时再考虑四方阵和梅花阵。把这些练纯熟了,以后训练将士时,就可大罢六合阵。为了避免误伤自家人,我看还是使用长枪或长矛,辅以短刀的好。长兵器利于进攻,短刀剑则有利于近身灵活搏斗。不知师父及各位兄弟以为如何?”
赵勇道:“汪大哥言之有理,我等遵师命勤学苦练就是。”吴昂也道:“好!不过这是个新鲜活,谁也没真正见过如何操作。故你等训练时,就不要囿于前人的束缚,而须推陈出新,一切从实战出发,不搞无用的花架子。现在既当做一回事来研究,我想该起个正式的名字,就叫六合长矛阵如何?”道诚等齐道:“对,对,就叫六合长矛阵最好!”
自此以后,赵勇等除按武考科目的要求练习外,每天还抽些时间真刀真枪的演习攻防。汪道诚不仅身体力行,细心观察阵势的变化,研究应对方案,同时还常揣摩其中的规律,思量着将其绘成图,写成文,以备他日练兵之用。
一晃两年过去,赵勇等武功大有长进。大比之期渐近,四人辞别吴师进京赶考。汪道诚为之设宴饯行,席中将武考中注意事项详细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嘱咐道:“考场之上,勿慌勿躁,小心应对即可。愿你等都能及第归来,在下当为之接风洗尘。”众人齐道:“谢大哥吉言,我等就此去了。”
是年,赵勇得中武进士,留京候选。马伟堂等落第而归,来到汪道诚家中,均叹息自己武功不足,难有上进。道诚劝道:“此科不中,下科再来。兄弟们不必灰心。赵勇不是及第了么?”马伟堂道:“赵勇本来就力大艺精,武功了得。加上在吴师及大哥的调教下,箭术大进,故而得中。弟等技逊一筹,自然落第。”王卫道:“小弟身单力薄,已入场两次,自知难有大长进,故而不想再考了。”郑兴道:“王兄说得是,小弟也已灰心。虽说下科可再考,但日月催人老,武科不像文科,英雄出在少年。一上年纪,精力渐衰,武艺就更难长进了。”
汪道诚见众人心灰意冷,便道:“兄弟们千万不可灰心,人生的路长着哩!你等已具备了入仕的资格,可向兵部或省里挂号候选,到时照样可以建功立业。”马伟堂苦笑道:“理虽如此,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还能干成啥事呢?”道诚道:“事在人为。诸位可知现任的闽浙总督汪志伊汪大人是何出身?乾隆朝的举人啊!文官还不像武官,在那进士如林之中,汪总督凭着自己的睿智与实干,由县官、州官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直至布政、巡抚,最终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封疆大吏、一方诸侯,是何等的荣耀!这给后生们是多大的鼓舞!况且武将在这方面更显得机会多一些。一旦边疆有警,国家用人之际,更会不拘一格选拔人才啊!”
三人闻言,均点头称是。郑兴忽道:“依小弟看,我等与其在官府中候选,还不如就在汪大哥手下听差。一来仍可学习武艺,二来往后立功的机会也可多些。不知你二位之意如何?”马、王二人道:“郑兄言之有理。我等就在汪大哥跟前牵马坠蹬便了。”
汪道诚闻言,连连摆手道:“三位兄弟美意,汪某愧领了。只是此事断然不可。在下如今孝服未满,岂能耽搁了各位的大好时光?纵然过些日子除服,亦还是入京候选。自己且无着落,怎能误了兄弟们的前程?倘若仍在宫庭中当值,如何顾得了大家?是以此事万万不可!”王卫道:“照这样说,汪大哥你明日入京高就后,我们远隔千里,就无缘再会了?”
汪道诚见三人之意甚诚,思忖片刻后,方道:“蒙兄弟们错爱,我汪某人岂能无情?我有个想法,不知成不成,这就在天意了。就是待我服满,便入京奏请回乡任职。一来就近奉养老母,以尽人子孝道;二来也可为各位在军中谋个差事。你们看是如何?”三人一听大喜道:“汪大哥如此盛情,小弟等自然感激不尽。”道诚摇了摇头道:“兄弟们且慢高兴,此事可由不得我,还要看机缘。况且汪某初涉军旅,还不知有多大能耐,能为兄弟们谋到怎样一个差事,说不定要从走卒做起也未可知。”三人齐道:“就在大哥跟前做个亲兵也是好的。兄弟们能朝夕相处,离家又不远,何乐而不为?”
汪道诚见众人如此,满心欢喜,道:“好,一言为定。在下到时尽力而为,决不会让兄弟们失望。”于是众人开怀畅饮,尽醉方休。
次日,汪道诚又陪着王卫等三人去拜望了吴武师。吴昂少不得安慰一番,并嘱咐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们虽目前过运未到,但只要继续勤学苦练,终有出头之日。再不济,往后也还可先在道诚处谋个差事,历练历练,以待时机。”道诚道:“小婿也是这个想法。”吴昂道:“那就好。总之不要让学业荒废了,所谓三天不练手生啊!”众弟子顿首领教。
自马伟堂等走后,汪道诚又在家呆了两个月。到了老父第三年忌日的这天,便带了妻儿去坟上拜祭。祭罢,方才除了孝服。 次日,汪道诚又往婺西凤砂拜祭了祖坟,同时应当地宗亲所请,按自己所用兵器的规格,捐资铸造了一口长六尺、重八十三斤的大刀,送给本家后生们习武。 回到家中,汪道诚略略收拾了行装,便辞别老母、妻儿,单人独骑直奔京城去了。 这天来到彭泽地界,汪道诚没注意错过了宿头,便索性紧赶了一程,初更时分才在山边找了个小客栈住下。店家安排些酒食与汪道诚吃了,且嘱道:“客官请夜间机灵点。附近有盗贼出没,你须将财物收好了,倘若有失,小店是不包赔的。”
道诚道:“承教了。既如此,你我都小心些。可将我马匹喂饱,就系在这窗外。若有响动,你可呼叫鸣锣,我自起来拿贼。”店家答应一声,自去准备。汪道诚端正好弓箭,将宝剑放在枕下,才才迷糊睡去。
四更时分,奔波了一天的汪道诚突被一声惊叫声及鸣锣声惊得跳将起来。待拿了宝剑,冲出房门,哪里还有马的影子?来到店外,尚能隐约听到马的嘶鸣。道诚欲待去追,又自思:“这夜间人生地不熟,如何追得着?不要中了贼人的暗算,反而不美。”乃转身入店。
店家哭丧着脸道:“客官,我原是打过招呼的,现在马匹被贼偷抢去了,如何是好?”道诚此时反安慰道:“店家不必担心。既是贼人盗去,难道我要你赔?不过你须将这盗贼的行径详细告我,我自去追讨。”店家闻不要自己赔偿,顿时放下心来,道:“禀客官,离此二十多里有座荒山,名叫马山。近年山上聚集了一伙盗贼,约数十人,时常出来小偷小摸,甚至抢劫客商。想必其见了你的马,动了心,故而半偷半抢,逃回山寨了。”
道诚问道:“既有强人,为何官府没来剿灭?”店家道:“唉,那官府中有几个真心为民作主办事?况且衙门离此百余里,那强人又只劫物不伤人,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到此了。”道诚闻言,道声:“你且去做些酒饭来,我吃了好去讨回马匹。”店家惊讶道:“你独自去讨马匹,那不是老虎嘴里夺肉,白送死么?”道诚道:“无妨,我自见机行事便了。”
汪道诚饱餐一顿,又怀揣了几个大馍,付过店钱,看看东方已泛起鱼肚色,便拿了行李出门。又谓店家道:“你且将那铜锣借我一用,且送我一程,以指明上山之路。”店家自知失马有责,只好照办,引着汪道诚走了十余里,天已大亮,来到一岔口处,谓之道:“由这条大路再往前十多里,便可上官道;若要上山,只从这小路向上即可。何去何从,请自便,小的店中有事,就不奉陪了。”道诚问道:“这到山寨还有多远?”店家道:“大概也就十多里吧,没有岔道。我劝客官还是不要去自找苦吃的好。”道诚微微一笑:“承蒙关照,我自小心就是。”说罢,沿着山间小道一直向前,且一边走,还一边敲着锣喊道:“山上人听着,请将我的马匹送下来,有事好商量。”
山中的清晨,本来就很寂静。经这样一闹腾,探事的小啰喽,自然飞报大王。这大王姓孙名青山,生于鄱阳湖边,深识水性,颇有武功,长得五大三粗,浓眉大眼,阔口高鼻,很是威武。只因失手伤人,怕吃官司,便流落江湖,偶从此山经过,将这里一些毛贼收伏,就做起了山大王以混光阴。昨夜偶得一马,很是高兴。不想还未曾试骑,失主竟然敢一个人敲着锣找上门来,不由得心中大怒:“什么人有如此大胆,敢捋虎须!待我去会他一会。”说罢,提了一口大刀,带着二十多个小喽啰迎将下来。
汪道诚见山上下来一群拿刀持棍的人,料是强人,乃后退几步,找了个较平坦的小山坡坐下歇息,等其前来。
孙青山来到近前,见汪道诚身高体壮,腰悬宝剑,背弓插箭,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想:“看这小子似来者不善。”乃喝道:“你什么人敢来这里找死?”道诚道:“我自来找马,与你何干?”孙青山道:“这山大王正缺个坐骑,你就算是奉送了。知趣点,快些走吧!”道诚冷笑道:“什么山大王敢要我这马?我自找他去!”只见一个小喽啰喝道:“这就是大王,你还不快来拜见以求免死!”
汪道诚闻言,略略拱了拱手道:“大王请了!小可进京公干,请将坐骑发还,彼此交个朋友如何?”孙青山道:“说得轻松,你到底有多大能耐?”道诚道:“实不相瞒,在下还从未遇见过对手!”孙青山大笑道:“你就吹吧!你若赢得过我,我自把马还给你;若输了,就赶快滚吧。”道诚追问一声:“此话当真?”孙青山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着,顺手将脚边一块约两百多斤的大石头举起来,喝声:“莫挡道!”便扔下山涧。道诚见了暗想:“这厮气力还真不小!”便问:“我们是来武的,还是来文的?”孙青山问:“分什么文的武的?”道诚答道:“武的是以器械相斗,弄不好枉送了性命,不好;还是来文的,只动拳脚。你们十个八个一齐上,拿得住我,算你赢,任凭处置;拿不住我,算你输,还我马匹,如何?”
孙青山闻言哈哈大笑,一挥手:“上!”立即窜出十余人,朝汪道诚扑去。
汪道诚弃了弓箭,略一抬右手,早掀翻了两三个,又一歪左膀,便将四五个撞倒在地,剩下的几个已吓呆了,谁敢再上前?孙青山见状,大吼一声,带着剩下的十多个人,一拥而上。
汪道诚拉开架式,一挥拳,待山贼们欲躲铁拳时,哪知底下一个扫蹚腿,便踢倒了三四个;其自撞自,又跌倒了两三个!孙青山怒吼一声,双拳齐出。汪道诚敏捷一闪,朝其屁股上一脚,孙青山被踢出一丈多远。汪道诚赶将上来,一脚踩住其腰眼,一面高喊:“还有谁不服的,尽管上来!”众喽啰一齐叩头道:“小的不敢。”孙青山亦在地哀告:“好汉饶命!”汪道诚这才放开脚,谓喽啰们道:“你们且将大王扶起好说话。”
孙青山爬起来,忍痛含羞向汪道诚叩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误犯虎威,敬谢宽宥。这就归还宝骑。”说罢一挥手,便有那长腿的上山牵马去了。
孙青山又叩了个头,怯生生地道:“小的今日方知天外有天。想弃山寨,拜你老人家为师习武,不知肯收留否?”道诚道:“你欲改邪归正,乃是正理。但我有要事在身,不能收你为徒。你好自为之吧。”孙青山叹道:“我自己身贱,不敢强求。请问好汉尊姓大名,可能告之?”道诚道:“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乐平汪道诚是也。”孙青山闻言一愣,问道:“莫非就是武状元汪道诚?”道诚道:“正是!”孙青山一听,顿时又趴在地上连叩了三个响头:“今天误打误撞,能见到武状元,也真三生有=幸了!”众喽啰亦罗拜于前。
少时,马匹牵至,汪道诚临走前,谓众人道:“你等在此为盗为寇,骚扰百姓,又误了自身,终非了局。听我一句话:改邪归正,回家当个良民吧。”孙青山叹道:“状元公诚金玉良言。只是我等犯有过恶,为官府所不容,不得已在此苟且偷生。”汪道诚沉吟道:“那也要收敛些,争取招安吧。”孙青山哭丧着脸道:“我等平时是不伤人的。若能招安,当然是好。但朝中无人,谁肯为我等说话?”道诚道:“以后看机会吧,在下当尽力而为之。只是你等不可再生罪恶。”众人听了,一齐叩头:“谢大人恩典!”
汪道诚叹了口气,跨上马,下山赶路去了。
欲知汪道诚回京后有何作为,请看下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