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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龙眠久子

风亭里汪氏墓亭记(铁佛公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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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水汪氏务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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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5 10:49: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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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6 18: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郑玉   [元](公元一二九八年至一三五八年)字子美,徽州歙县人。生于元成宗大德二年,卒于惠宗至正十八年,年六十一岁。幼敏悟嗜学;既长,博通六经,尤精春秋。教授于乡,门人甚众,学者称师山先生,且既其地造师山书院。至正间,徵拜翰林待制,奏议大夫,辞疾不起,日以著述为事。明兵至,守将要致之,玉正服自经死。玉著有师山文集八卷,遗文五卷,及周易纂注、春秋经传阙疑等,(均《四库总目》)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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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6 18: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郑玉,字子美,徽州歙县人。幼敏悟嗜学,既长,覃思《六经》,尤邃于《春秋》,绝意仕进,而勤于教。学者门人受业者众,所居至不能容。学者相与即其地构师山书院以处焉。玉为文章,不事雕刻煅炼,流传京师,揭徯斯、欧阳玄咸加称赏。至正十四年,朝廷除玉翰林待制、奉议大夫,遣使者赐以御酒名币,浮海征之。玉辞疾不起,而为表以进曰:“名爵者,祖宗之所以遗陛下,使与天下贤者共之者,陛下不得私予人。待制之职,臣非其才,不敢受。酒与币,天下所以奉陛下,陛下得以私与人,酒与币,臣不敢辞也。”玉既不仕,则家居,日以著书为事,所著有《周易纂注》。十七年,大明兵入徽州,守将将要致之,玉曰:“吾岂事二姓者耶!”因被拘囚。久之,亲戚朋友携具饷之,则从容为之尽欢,且告以必死状。其妻闻之,使语之曰:“君苟死,吾其相从地下矣。”玉使谓之曰:“若果从吾死,吾其无憾矣。”明日,具衣冠,北向再拜,自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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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6 18:19:41 | 显示全部楼层
歙县郑村镇位于县城西郊,距县城五公里,与徽州区相毗邻。郑村不仅有丰富的农副产品资源,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也非常丰富。郑村,依山傍水,钟灵毓秀,这里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有一生廉洁,刚直不阿,桃李满园的名贤郑师山(郑玉)。
新安理学家,除朱熹及其门弟子外,还有休宁理学九贤,歙县钱时、曹泾、郑玉、唐仲实、姚琏、吴曰慎,祁门汪克宽,黟县李希士。

郑氏宗祠是歙县气势最宏伟、规模最大的祠堂之一,它是郑氏的祖祠 ,是为纪念郑千龄之子郑玉而建成的。郑玉系元末高士,隐居乡里,不愿做官,创 办了师山书院,讲经传学,人们尊称他为“师山先生”。郑氏宗祠建于明代成化丙 戍年(公元1466年),万历年间进行重修。 995年,美国友人安思远先生捐资70万 元人民币进行大规模维修。 大门口的大贺青石叫石鼓,主要是装饰大门的气派、庄严。整个祠堂由门坊、门厅、寝堂、享堂和天井组成,总面积1838平方米,全部是砖木结构,硬山顶、四 合院式,空间高大。

--门厅七开间,进深八步。两边耳室各开一门,以供平时出入。 享堂面阔五间,深十一步,是族里起事的主要场所。后面是寝堂,放祖宗牌位。整 个祠堂气势恢宏,是徽州古代建筑的一个优秀标本。 现在祠内由歙县黄梅戏剧团开辟为古徽州民俗风情博物馆,陈列了古徽州流传 下来的古农具、织布机、纺织草鞋工具,砖、木、竹、石四雕制品,竹编工艺品等 ,还设置了各个颇具徽州特色的民俗风情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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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6 18:31:10 | 显示全部楼层
论元代徽州陆学向朱学的演变

    ——从郑玉看这一演变过程

    韩志远

   

    内容提要:南宋学术思想领域影响最大的是朱学与陆学,即朱熹的理学与陆九渊的心学。入元以后,朱学与陆学仍互争短长,对元代学术思想影响很大。元代徽州是全国著名的学术之乡,也是朱、陆两个学术派别重要的活动地区。元朝中期以后,徽州的陆学与朱学共同发展的局面发生了很大变化,许多学者开始由陆学向朱学转变,即学术界所谓的“由陆变朱”。造成这种演变的原因,并非是学术思想交锋所产生的结果。而是从元仁宗时起,元朝统治者把程朱理学定为国学,并以此为科举考试的依据,“非程朱之学不试于有司”。于是“海内之士非程朱之书不读”。在这种形势下,陆学的绝大多数人开始“由陆变朱”,徽州的情况也不例外。本文通过对徽州著名学者郑玉的学术思想进行考察,以说明元代陆学向朱学的演变及其对徽州学术思想发展的影响。

    关键词:郑玉 “由陆入朱”

   

    学术的发展恰如河流,有源头,有主流,有分支,有交汇,有归宿。宋学是在汉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新儒学。元代的学术与宋学又有着直接的继承关系。因此,讨论元代陆学与朱学之间的关键,自然难免扯上宋学,何况陆学与朱学还是本题的源头。朱学和陆学,即朱熹的理学与陆九渊的心学,是南宋学术界影响最大的两大学术派别。而元代徽州(治今安徽歙县)乃学术之乡,仅书院就有十二所,在全国名列前茅,也是朱陆两个学派重要的活动地区。同时,它既是朱熹的父母之邦、祖籍之地,又是元代著名“由陆入朱”学者郑玉的家乡。这人杰地灵的交汇处,更能感受到河流的走向。这正是我们选择此题的初衷。下面就围绕本题谈点浅见,以教正于方家。

   

    一

    宋代是学术繁荣的时代,儒家学派众多,但是最有影响的当属理学。宋代的理学是以儒家经学为基础,兼采佛、道思想形成的新儒学。理学是以“理”(又称“天理”)作为世界万物的本体。南宋的理学在发展进程中分化为两大派别,朱熹和陆九渊分别成为一个派别的代表人物,故被概称为朱学和陆学。从哲学思想上划分,朱熹的学说属于客观唯心主义,而陆九渊的学说则属于主观唯心主义。由于陆九渊提出“心即理”,亦称为“心学”。朱熹的理学体系是在吸收了北宋周敦颐、二程(程颢、程颐)等学说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故又称为程朱理学。

    在关朱学和陆学的源流、异同、分歧、论争等方面,前辈学者已做过大量的工作,无须赘述。需要说明的是,尽管朱熹及其学说以后在宋理宗时得到推崇,但是朱学并未达到独尊的地步。陆学直到南宋灭亡,在思想学术领域仍与朱学对垒并立,吸引众多的追随者。但是,入元以后,这种情况发生了显著的变化,目前学术界看法很不一致。有人认为,“由北宋以来的理学,发展到元所出现的朱、陆合流,诚是理学史的一个重要迹象。”[1]也有认为,“在元代,朱学受到统治者的推崇,被奉为官方哲学;而陆学却受到统治者的排斥,始终在民间流传。”[2]由于对元代陆学演变过程研究很笼统,因此难免产生分歧。如何使这一问题进一步深入?笔者认为,需要独辟溪径,通过对某些重要地区和关键人物的研究,或许会有柳暗花明的结果。我们选择元代徽州和郑玉作为突破点,正是基于此。下面我们对郑玉的学术思想演变过程进行一番考察,试图说明徽州陆学如何向朱学演变的。

    郑玉字子美,号师山,元徽州歙县人,元成宗大德二年(公元1298年)七月一日生于徽州路太平县弦歌镇,卒于元顺帝至正十八年(公元1358年)八月一日,享年六十岁。

   

    [1]侯外庐等主编《宋明理学史》上卷第679页,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2]徐远和《理学与元代社会》第七章第215页,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郑玉的学术思想主要反映在他的著述中。据目前所知,郑玉著有《春秋经传阙疑》、《师山文集》、《周易大传附註》(《元史》作《周易纂註》)等三部著作。《周易大傅附註》已佚,於《师山文集》中仅存《周易大传附註序》。前二种著作,今有传本。有关《春秋经传阙疑》和《师山文集》的学术价值及某些具体的学术思想,我们将在另文介绍。此处着重考察郑玉的主要学术思想的演变过程。

    关于郑玉的学术思想,清代学者黄宗羲在《宋元学案·师山学案》提出:“继草庐(吴澄)而和会朱陆之学者郑师山也。草庐多右陆,而师山则右朱”的观点。[1]所谓的“朱”即朱学,“陆”即陆学。黄宗羲认为,郑玉的思想是糅合朱、陆,但偏重於朱。

    近年来,学术界对郑玉学术思想一直有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认为,“从他的师承来说当是陆学,《宋元学案》说他是‘和会朱陆’而‘右朱’,似为由陆入朱的人物。但是,他也没有离开陆学的本心论”,“思想基本上还是陆学的范围”。[2]一种认为,“郑玉自年青时起,治学即以朱熹理学为主,并且始终坚持朱熹理学的观点。他与淳安陆学学者洪赜虽‘议论多不合’,而交情益笃,二人‘託交三十馀年’,在学问上都从不‘苟同’。毋庸置疑,郑玉在学术思想上是宗朱的”。[3]观点相对,莫衷一是。

    我认为,郑玉的学术思想应分为四个时期,即少年、青年、中年、晚年时期。这四个时期其学术思想大有差别。因此,对郑玉的学术思想不能简单的统而言之,需要考察分析其思想发展的过程,这才有利於问题的解决。

    郑玉在少年时期(十八岁以前),主要是接受陆学。这从他的师承关系以及陆学在当地的影响来看,郑玉早年应是陆学者。我们从郑玉的文章中可以找到直接证据。他在《洪本一先生墓誌铭》中说:“昔先君子作尉淳安,余在侍傍,得游淳安诸先生间。吴暾先生则所师也,洪震老先生、夏溥先生则所事而资之也,洪赜(本一)先生则所友也。……淳安之士,皆明陆氏之学。”[4]郑玉早年的师友都是陆学者,他也毫不例外是接受陆学。

    郑玉在青年时期(十八岁—三十五岁)转向朱学。十八岁左右,郑玉离开淳安随父到新安。“余既侍亲归新安,益读朱子之书,求朱子之道,若有所得者。”[5]从而转向朱学,即学术界所谓的“由陆入朱”。此后,“及再(与洪赜)会钱塘,则议论多有不合”。[6]显然,两位原陆学好友的学术思想业

    已发生了分歧。

    郑玉离开淳安后,投到朱学学者胡绿槐的门下。此事《燕耕读堂诗序》

   

    [1]黄宗羲《宋元学案》卷九四《师山学案》

    [2]《宋明理学史》卷上第756、757页

    [3]徐远和《理学与元代社会》第六章第194页,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4]《师山文集》卷七

    [5]《师山文集》卷七

    [6]《师山文集》卷七

    中有记载:“余年十八九时,从胡先生绿槐氏学。”[1]从此开始治朱学。

    郑玉由陆转向朱,并非他自己晚年所言:“余十数岁时,蒙昧未有知识,於前言往无所择。独闻人诵朱子之言,则疑其出於吾口也;闻人言朱子之道,则疑其发於吾心也。”[2]似乎听人诵朱子就突然感悟猛醒,从而转入朱学。这其中是有着极为深刻的社会原因,即此时程朱理学已经被元朝统治者确立了在全国的统治地位。[3]

    据史籍所载,仁宗皇庆二年(1313)六月,元廷诏:“以宋儒周敦颐、程颢、颢弟颐、张载、邵雍、司马光、朱熹、张栻、吕祖谦及故中书左丞许衡从祀孔庙。”[4]同年末,向全国颁行科举诏,决定恢复自元朝建立后一直未行的科举制度。规定三年一试,分乡试、会试、殿试三级。采取蒙古、色目人为一榜,考两场,“第一场经问五条,《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内设问,义理精明、文辞典雅为中选,用朱氏章句集註。第二场策一道,以时务出题,限五百字以上”。汉人、南人为一榜,“第一场明经经疑二问,《大学》、《论语》、《孟子》、《中庸》内出题,并用朱氏章句集註,复以己意结之,限三百字以上;经义一道,各治一经,《诗》以朱氏为主,《尚书》以蔡氏为主,《周易》以程氏、朱氏为主,已上三经,兼用古註疏,《春秋》许用《三传》及胡氏《传》,《礼记》用古註疏,限五百字以上,不拘格律。第二场古赋诏诰章表内科一道,古赋诏诰用古体,章表参用古体四六。知三场策一道,经史时务内出题,时务不矝浮藻,惟务直述,限一千字以上。”[5]

    由於从元仁宗起元朝统治者把程朱理学定为国学,并以此为科举考试的依据,“非程朱之学不试於有司”。[6]於是“海内之士非程朱之书不读”。[7]在这种形势下,陆学的绝大多数人开始“由陆变朱”。[8]郑玉正是在这样的大潮之下,由陆学转向朱学。此时,郑玉正值青春年少,看到朱学成为入仕之径,扬弃陆学而专攻朱学是极其自然的。郑玉曾几次参加科举考试,亦可以说明其由陆入朱的目的。

    郑玉在中年时期(三十五岁—五十岁),其学术思想是“和会朱陆”。致

    使郑玉改变专攻朱学的原因,主要是走科举入仕之路的失败。“再应进士举,

    不利,即弃举子业,求圣人之道”。[1]

    至顺二年(1331),郑玉与父亲大都之行,结果其父客死他乡。郑玉扶柩

   

    [1]《师山文集》卷九

    [2]《师山文集》卷首《余力稿序》

    [3]参见周良霄《程朱理学在南宋、金元时期的传播及其统治地位的确立》,《文史》第三十七期

    [4]《元史》卷二四《仁宗纪一》

    [5]《通制条格》卷五《学令·科举》

    [6]欧阳玄《圭斋文集》卷五《赵忠简公祠堂记》

    [7]《圭斋文集》卷九《许文正公神道碑铭》

    [8]《宋明理学史》卷上

    还乡守丧三年后,思想发生了变化,从此不再追求仕途。於是,开始重新反思自己的学术经历,其中包括对陆学的回顾。从郑玉於元统二年(1334)所作的《听雨舟后记》一文中,可以看到这种变化的迹象。他说:“今吾不幸至於大故,且除丧矣。方将驾一叶之舟,挂数尺之帆,得意於风烟之上,放情於沧海之门,遍寻名山大川,徜徉乎泉石之侧,以遂平生之志。然后归卧此舟,以终馀生”。[2]不再为追求入仕而苦读朱学之后,又去追寻陆氏的“收拾精神,自作主宰,万物皆备於我”,“优游涵泳”的意境。[3]郑玉在四十八、九岁时所作的《燕耕读堂诗序》亦反映了这种变化。他说:“方余从先生(胡绿槐)遊时,年少气锐,勇於为学。……今余鬃种种,年已入无闻,学问日益荒落,所以负先生者至矣。”[4]郑玉当年“勇于为学”的是朱学,以后“日荒益落”的亦是朱学,而并非是陆学。这时的郑玉在“自持立心,以诚敬为本”,[5]为探求陆学的本心论,而暂时放弃笃实下学工夫的朱学。

    郑玉在元统二年以后的十数年间,时常以陆学者的面目出现。他在《肯肯堂记》中称:“天地——万物也,万物——我也,……所谓天地万物皆吾一体。”[6]完全属于陆学宇宙即我,我即宇宙的思想。在《云涛轩记》吟咏:“吾眼空四海,胸吞云梦,以天地为籧篨,古今为瞬息。凡宇宙间烟云变化,风涛出没,皆吾轩中物也,又岂拘拘一室之间者乎!何当与子挟飞仙,乘怒翼,超轶乎埃土盍之外,周旋於太虚之中,仰观六合,府视八荒,则天下一云涛耳。”[7]其间表露的思想内涵,正是陆学的“万物森然於方寸之间,满心而发,充塞宇宙无非此理”的思想。[8]

    这一时期,郑玉回顾陆学的目的,并非想要回归陆学,而是在进行反思。这应视为“和会朱陆”的前奏。郑玉在这一时期(大约至正六年),写下了代表其和会朱陆思想的名篇《送葛子熙武昌学录序》,[9]文中说:“方二先生相望而起也,以倡明道学为己任。陆氏之称朱氏曰江东之学,朱氏之称陆氏曰江西之学。两家学者各尊所闻,各行所知,今二百馀年卒未能有同之者。”在

    简略追溯朱、陆分歧的由来之后,接着阐述自己的论点说:“以予观之,陆子

    之质高明,故好简易;朱子之质笃实,故好邃密。盖各因其质之所近而为学,故所入之塗有不同尔。及其至也,三纲五常,仁义道德,岂有不同者哉?况同

   

    [1]汪克宽《环彀集》卷八《师山先生郑公行状》

    [2]《师山文集》卷五

    [3]陆象山《象山全集》卷三四、三五《语录》

    [4]《师山文集》卷四《肯肯堂记》,文中说:“玉之先君子尝仕于时,学不尽试,才不大用,沉没下官,卒无所偶,斯为罔极之痛。”由此可知,此文写于其父去世之后。

    [5]汪克宽《环彀集》卷八《师山先生郑公行状》

    [6]《师山文集》卷四

    [7]《师山文集》卷四《云涛轩记》

    [8]《象山全集》卷三四《语录》

    [9]《师山文集》卷三,本文未著录时间,但从葛子熙(葛将)其任职是在至正五年十月预修《元史》之后,可推断出本文写作的大致时间。

    是尧、舜,同非桀、纣,同尊周、孔,同排释、老,同以天理为公,同以人欲为私。大本达道,无有不同者乎!”郑玉指出,朱、陆只是治学的方法和途径的不同,而学说的本质是一致的。他批评说:“后之学者,不求其所以同,惟求其所以异。江东之指东西,则曰此怪诞之行也;江西之指江东,则曰此支离之说也;而其异益甚矣,此岂善学圣贤者哉!”认为应当追求朱、陆的共性,而非任意扩大分歧。进而,他又比较朱、陆两家的利弊说:“朱子之说教人为学之常也,陆子之说才高独得之妙也。二家之学,亦各不能无弊焉。陆氏之学,其流弊也,如释子之谈空说妙,至于卤莽灭裂,而不能尽夫致知之功。朱氏之学,其流弊也。如俗儒之寻行数墨,至于颓惰委靡,而无以收其力行之效。”从这篇文章中,我们看到郑玉的学术思想已经与少年、青年时期有显著的不同,对朱、陆已不再有门户之见。因此,郑玉中年的和会朱陆,是其学术思想发展的高峰。

    郑玉在晚年(五十岁——六十岁),其学术思想又发生了变化,从和会朱陆又转向专心朱学。这从他在至正十年(1350)写的《馀力藁序》和至正十二年(1352)写的《鲍仲安墓誌表》等文中可见其思想变化的情况。《馀力藁序》中说:“吾新安朱夫子,集诸儒之大成,论道理则必著之文章,作文章则必本於道理。……余年十数岁时,蒙昧未有知识,於前言往无所择。独闻人诵朱子之言,则疑其发於吾心也。好之既深,为之益力,不惟道理宗焉,而文章亦於是乎取正。久而浸熟,不知我之古人,而疑古人之类我也。”[1]这篇序是郑玉为自己所编的文集《馀力藁》而作。在这里,他不但极力推崇朱学,而且力图否认陆学在其学术思想形成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这反映了郑玉晚年的学术思想从调和朱、陆而转向专心朱学。而且,愈到后期排陆尊朱就愈强烈。他在为其学生鲍仲安撰写的墓表中说:“故人子弟来从问学,一见即曰:‘前所学皆误也,吾今而后得闻圣贤之正学矣。’於是日从事於《五经》、《四书》,……程朱之说严谨简略,盖引而不发,学者宜尽心玩味。”[2]看似在悼念学生,实则是抒发自己最终回归朱学的心情。这里,我们再看不到他过去所说的朱学“支离”,“颓惰委(萎)靡,而无以收其力行之效”的缺点,而且把陆学“简易”的优点亦加在朱学的头上。於是朱学在他眼中变成了“严谨简略”之学。此后,直至他逝世都是以朱学卫道者身份出现的。

    综上所述,郑玉从少年到老年的学术思想形成了一个陆—朱—朱、陆—朱的演变过程。郑玉一生的学术思想是在不断发展变化,从中截取任何一段来说明其整体思想,都不免会落入一叶障目的窠臼。

    二

    学术发展离不开良好的学术环境,不同学派之间的交流、磋商乃至争论,

   

    [1]《师山文集》卷首《余力稿序》

    [2]《师山文集》卷八《鲍仲安墓表》

    无疑会促进学术的繁荣和发展。

    朱熹和陆九渊分别代表两个不同的学派,是两个学术对手,但是他们懂得学术流派之间交锋和取长补短有利于自身的发展。治哲学史的人都知道著名的“鹅湖之会”,这是朱陆二人在信州铅山鹅湖寺发生的一次学术争论。事情发生在淳熙二年(公元1175年)夏,由著名学者吕祖谦牵线,陆九渊、陆九龄(陆九渊之兄)与朱熹在鹅湖寺相会,切磋学术。朱陆二人在会上,着重就治学方法进行了交锋,辩论相当激烈。当时,在场的学者朱亨道记载说:“鹅湖之会,论及教人,元晦(朱熹)之意欲令人泛观博览而后规之约,二陆之意欲先发明人之本心而后使之博览。朱以陆之教人为太简,陆以朱之教人为支离,此颇不合。”[1]可见,朱陆有很大的分歧。但是,学术的分歧,并不影响朱陆互相尊重对方学说。此后,朱熹还曾邀请陆氏到他的书院,让弟子们直接聆听陆学不同的声音,并且诚恳地表示陆先生讲得使自己很感动。陆氏走后,将对手的讲义妥善保存在书院,以供弟子们研习。陆氏对朱学也从来没有恶意攻击过,而是取长补短发展自己的学说。然而,一经元朝官方介入,事情却发生变化。

    元朝建立后,在元世祖忽必烈的极力倡导之下,朱学在全国广泛传布,尤其学校制度悉取资朱熹,使朱学地位越来越高。至元仁宗实行科举,考试内容多采用朱学,“五经皆本建安,《书》蔡氏为文公门人,而《春秋传》则正字胡公(宪)之从父文定公。师友授受,宗于一门,会于一郡。至若训蒙士、正史统、庋积笔录,悉师于文公”。[2]朱学已在教育科举、思想经术等领域牢固地确立了统治地位。

    朱学一经成为国学,陆学等其他学派顿时处于十分尴尬境地。元仁宗时,任国子司业的吴澄,是一位学术地位极高的学者,当时有“北有许衡,南有吴澄”的说法。[3]他治学主张“和会朱陆”,说“朱子于道问学之功居多,而陆子静以尊德性为主。问学不本于德性,则其弊必偏于言语训释之末。故学必以德性为本,庶几得之。”[4]这样一位大学者,由于违背了“尊信朱子本意”,只得“一夕谢去”,卷铺盖回家。杨简是陆九渊的弟子,宋末创办慈湖书院。入元后,书院虽继续开办,但研习陆学遇到了阻力。“世位谓先生从陆文安之学,人自标异,诵圣人之言,述圣人之行,求其止乎极而已矣,岂可各开户牖,而有分裂圣人之道哉?”[1]给陆学传人扣一顶分裂的大帽子。在这种形势下,陆学难以维持下去了。

    由于元朝国策所决定,绝大多数元朝的儒士,由于利益驱动,对这种独尊朱学是高唱赞歌的。“洪惟国朝,自许文公以朱子学光辅世祖皇帝,肇开文

   

    [1]《宋元学案》卷七七《槐堂诸儒学案》

    [2]袁桷《清容居士集》卷二四《送朱君美序》

    [3]揭傒斯《揭傒斯全集·吴澄世道碑》

    [4]《元史》卷一七一《吴澄传》

    运,百年之间,天下学者皆知尊朱子所注之经,以上溯孔孟,其功大矣。贡举之制,又用朱子私议,明经主程、朱说,兼用古注疏,经义不拘格律,盖欲学者读经,有沈潜自得之实,所作经义,能条举程、朱注疏之说,辨汉儒传注之得失,一洗宋末反覆虚演文妖经贼之弊。俾经术理学举业合一,以便志道 之士,岂汉唐宋科目所能睨其万一?士之学于今者,岂非幸与?”[2]事实恰恰相反,独尊朱学的结果,带来学术凋零的悲哀。可以说,元代早期,还有一些陆学学者。然而到了后期,郑玉由陆入朱之后,已经没有象模象样的纯粹的陆学学者了。随着郑玉的师山书院也不可避免地纳入了元代官学体系,同其他书院一样变成一级官府,徽州已不在有陆学的阵地,陆学在外力的压迫下走向衰亡。因此,陆学向朱学转变的结果,标志陆学的生命的终结。

    物极必反,朱学独尊之后,从而失去了在论争过程中发展自己的环境,丧失了活力,在学术思想的停滞中走向衰亡。最终,朱陆殊途同归。

   

   

    (韩志远,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所研究员)

    (责任编辑:解光宇)

   

   

    [1]王元恭等《至正四明续志》卷八

    [2]程端礼《畏斋集》卷五《弋阳县新修蓝山书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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