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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贵阳马堡的考察报告
方利山
2016年7月底,我应贵州贵阳市乌当区豫章书院的盛情邀请,飞赴贵阳出席“贵州•乌当卫所屯堡文化学术研讨会”,主讲徽州文化与屯堡文化的渊源。会议期间,歙州越国汪公“汪华信仰”在贵州贵阳乌当之马堡一带的广泛流传,成为这次屯堡文化学术研讨会的热议话题。
多年来,国内外对于歙州越国汪公“汪华信仰”抬汪公民俗,在贵州大渡河安顺屯堡广泛流传,已有相当关注和研究宣传。而贵州贵阳市郊乌当之马堡一带,也广泛流传着歙州越国汪公“汪华信仰”,相关民俗同样丰富多彩,这还是2013年前后的新发现。
贵州贵阳市郊乌当的羊昌堡、马堡、谷溪堡一带,原来都是明代洪武年间“调北征南”的“军屯”“民屯”, 马堡还是贵州前卫的左千户所治地。江南徽州的汪华后裔汪胜德与堂弟汪胜保奉调征南,成为马堡汪氏之祖。《贵阳汪氏族谱》记载:“先父胜德公奉文来黔”,马堡《汪氏族谱》则记载:汪胜保“字祖荫。生于徽州府歙县亩材村”。而随汪氏一同入黔的马堡张氏祖先张德祥,族谱记载“原籍江南徽州府歙县张家村”。汪、张、许等众多的徽州人入黔定居繁衍后,把家乡的越国汪公“汪华信仰”、抬汪公民俗带入贵州,并广泛传播。汪华后裔汪胜德与堂弟汪胜保一到贵州羊昌地区,就建立了羊昌“汪公祖庙”,奉祭越国汪公。在羊昌堡、马堡、谷溪堡,当年通过仪式卜选了一棵神树,截为三节,塑成三尊汪公神像,三堡各请一尊。多位曾经见过汪公神像的老人回忆,这些汪公神像八尺多高,是坐像,由整根园木雕成,造型生动,形象逼真,披大红袍,羊昌堡得第一尊,其“汪公庙”是三堡的“汪公祖庙”, 谷溪堡得第二尊,马堡得第三尊。羊昌堡、马堡、谷溪堡三堡建设格局基本上是按汪公神灵为核心而展开。三堡“十街”就是依历代皇朝对汪华及其九子的赐封为依据,“汪公大帝”、“一二三太子,四五六诸侯,七八九相公”,正合“十”数。据实地考察,除五街等个别街因历史原因“汪华信仰”渐有淡化之外,各街民间百姓家,至今都几乎是家家正堂上都用大红纸书写着“越国汪公之神位”,虔诚地供奉着徽州太阳汪华。我们会后到马堡村寨实地考察,向导是退休的张老师,他说:其祖上就是从徽州迁来,其家正堂上就用大红纸书写着“越国汪公之神位”,常年供奉。他带我们到一汪姓之家,是徽州汪氏之后裔,那家也无例外地在正屋堂前照壁上贴着用大红纸书写的“越国汪公之神位”。那汪姓汪家父子见我是从徽州歙县而来,非常高兴祖籍地同乡相会,特地从里屋汗津津地抱出几片祖上遗留的牌匾残存,在门口地上拼起来让我们鉴赏,那种对先祖荣耀的敬惜,给我们深深的感动。中午招待我们的村主任家是许姓,其家正堂上也是用大红纸书写着“越国汪公之神位”,常年供奉。许主任在饭后还拿出珍藏的《许氏族谱》原本,上面记载着祖上从徽州来黔的经过。我们还在豫章书院老师的带领下到当年的军屯城堡遗址,仔细寻访了“汪公庙”故迹,还在后来重建的古庙里拜谒了汪公神像。
张老师热情健谈,一肚子屯堡文化故事。他介绍:乌当的三堡(羊昌堡、马堡、谷溪堡)一带,汪华信仰几百年来深入民间百姓之中,在家里常年供奉“越国汪公之神位”是最为普遍的。据张老师介绍,乌当三堡祭汪公,民俗和安顺屯堡“抬汪公”“抬亭子”有些不同,这三堡是搭台演戏,“背汪公”看戏,每当逢年过节、重大活动,需请汪公就位才能开始。所以这三堡当年戏台都建得规模宏大,浮雕图案,比较讲究。
比较起来,徽州本土的汪华信仰,民间百姓家似乎早已不那么浓烈。乌当考察,给人以深深的震撼,引人思考。
丁酉清明于汪华文化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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