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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即之,字温夫,号樗寮,生于南宋淳熙十三年(1186),卒于景定四年(1263),享年78岁。历阳(今安徽和县)人,累官司农寺丞,授直秘阁,是南宋后期著名书家之一。他出身于显宦之家,父孝伯,官至参知政事。据宋史记载:“即之以能书闻天下,金人尤宝其墨翰。”元初书画家赵孟頫在青年时便学张氏书法,火种薪传,殊堪称道。《明一统志》载,吴关门外有他所写的二尺以上大字。
早在60年代,已故的书画鉴定家张珩与杨仁恺先生就发现《汪氏报本庵记》有被挖补这处。又启功教授看过辽宁省博物馆出版的《馆藏法书廿种》影印本后,认为“全卷书法,结体用笔,转折顿挫,与张氏其他真迹无不相符”,但对文章的用词提出了疑意,认定此文非张即之自己撰著。随之徐邦达先生在《释张即之书报本庵记被挖改之谜》一文中,将张氏写本与《攻愧集》刻本作了对照,有关写本与刻本的不同之处,以及写本被挖移挪的字句等,都作了较为详尽的阐述。
《汪氏报本庵记》一文,原为南宋中叶(光宗)起居兼中书舍人、文学家楼钥为其外祖父家汪氏典修茔墓所撰,已收入自号攻愧主人楼钥的《攻愧集》第六十卷中。
此卷后署“淳熙十二年三月二日即之志”款,原应在文内,为后人挖移篇末。这样一来,表面看似为张氏所书的年月,实际上张即之生于淳熙十三年(1186),此年款比张氏出生之年还早一年。另“即之记”三字,记是记载,是撰著文章的用词,它与抄、录、书、写的意义并不相通。《汪氏报本庵记》一文,本不是张即之自己撰著的文章,显然是挖改者用字不当缺乏赏识所致,这种画蛇添足的作法,不知冤屈了多少好作品,纯系后来古董商人的作为,为了满足多获钱财的贪欲,不惜破坏翰墨的原来面目。
流传至今的张氏墨迹中,有款识可考的为数不少。《汪氏报本庵记》虽无明确年月或作者款题,就书法面貌本身而言,通篇行楷书,结构谨严,以力见长,运笔流畅,更显得娇娆悦人。正如文徵明66岁题跋中指出:“此书骨力健劲,精采焕发”,并能“传其家学”。张即之的伯父张孝祥文章过人,尤工翰墨,时称三绝,其书真而放,卓然有颜鲁公风格。从张孝祥《柴沟帖》、《泾川帖》与《汪氏报本庵记》来印证,书法有不少相同之处,可窥知其曾受伯父的传授指点。文氏除说张氏直接继承其伯父的衣钵外,“其书师颜鲁公”。詹景风也认为张即之书“以鲁公法,中函分书,方劲古拙,斩钉截铁,以成一家”。这些都道出了张即之书法的渊源和特征。此卷与流传至今的张氏其他各种写经及擘窠书《唐人诗》、《古松诗》等,显得秀逸蕴藉一些。综观张即之的书法,深受唐人影响,出自颜真卿门户,其特点在于用露锋运笔,毛锥使转,驰骋于纸绢之上,心手相合,独具风格。在传世的张氏墨迹中,《汪氏报本庵记》堪称为少见的杰出之作。行笔流畅活脱,与《杜诗》笔法一致,功力深厚,来源于临池不辍,一生勤奋,不愧一代书家。
卷后有文徵明小楷书跋,又项元汴题记一段。明时为汤子重收藏,后归项氏“天籁阁”,清时入内府秘藏。阮元《石渠随笔》卷三亦载之,刊入《墨妙轩法帖》第四册。卷前后钤项元汴诸印和卞永誉式古堂印记,并钤清乾隆、嘉庆、宣统三朝印玺。此卷现藏辽宁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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