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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渺小说《雪梦》的诗意思维和诗化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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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6 15: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汪渺小说《雪梦》的诗意思维和诗化语言
■赵亚锋

  在困境中突破——汪渺小说《雪梦》的诗意思维和诗化语言

  汪渺2007年发表于大型文学期刊《十月》第五期的长篇小说《雪梦》,被看成是我省近年来文学创作(并不单指小说)的重要收获。小说以诡异、亢 奋、灵秀的语言和构思,通过对古代神话的深刻有益的开掘,衍生出一系列至纯至洁的人狐苦苦相爱的凄婉悲剧和昏官肆虐社会黑暗的愤懑世事,以及多处隐喻手 法、诗化语言的运用,使作品在诗意思维的牵引下,呈现出诗一般的质感而彰显独特的魅力,体现出作家对当前现实社会的极度惋惜与普遍无奈,具有强烈而鲜明的 理想浪漫主义与批判现实主义特色,读来使人荡气回肠,痛快淋漓而又感慨良多,意犹未尽。

  生与死的对立和 融通,爱与恨的绝对和抵制,人与妖、官与匪、高洁与低俗、温情与残暴的并存和悖冲,为小说酣畅淋漓的拓展开辟了一方宽广的叙述空间。小说字里行间浓浓弥漫 的天马行空式的浪漫情怀和对善良、正义及美好事物向往的自然流露又像是一剂治世醒人的苦口良药。就如同英雄刑天义赴刑场前,梅仙汪士慎所敬上的茶水一 般:“浑身感到清苦,从头顶苦到了脚心,每根毛孔都似浓似淡的苦味,自己仿佛也成了一瓣被天地雨露浸润过的茶叶。渐渐的,苦味雾一样散尽,五脏六腑被月光 清洗过一般,通体透亮成一片雪花、一朵白云、一粒甘露、一颗星星……”

  要读懂读透《雪梦》,必须卸下日常生活加在我们肩头的重担,必须把自己被利欲和名权熏黑的心灵盛放在清水中浸泡许久。并且得知道:爱是纯粹的, 恨是纯粹的,痛苦也是纯粹的,来不得半点虚假和沾染。爱就爱得让月亮流出香甜的蜜汁,恨就恨得虚妄的天空炸成零星的碎片,痛苦就要让大地抖动,痉挛就让阳 光弯曲。《雪梦》中为我们展示的爱情,是古典而唯美的爱情,是其它现当代小说所不具备,也永远无法从中读到的爱情。名门之后钟灵,因为精神的抑郁而流连于 人间天堂般的曲溪。他心中的圣洁爱情在人世间根本无法寻觅。与狐妖胡妹的相识和相爱,使他打开了紧闭的心扉,摆脱了众多世俗的枷锁而释放出天才般的诗情和 才华。他是一个至纯至性之人,他“甘愿化为一汪春水,映照她的美丽”,他的爱如同“肉体中的一枚钻石”,对于爱情的坚守,他发出如斯的喃喃自语:“我要在 这儿,等她千年。风来,就在风中等;雨来,就在雨中等;雪来,就在雪中等;等成白骨,等成灰烬,也要将她等回来”。被山情野性陶冶的胡妹,因为与钟灵的结 合而感到“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向她捆来”。虽然他们水晶般透明精致的爱情还在一如既往地进行着,而琐琐碎碎大大小小的社会习俗和律条却像有形无形或明或暗的 无数绳索一样,会将每个不符合这个规则的桀骜不驯的生灵捆绑起来,弃置于令人窒息的荒芜枯井而被迫悔悟和改造。“一个水样纯情,一个雪样圣洁,他们在滚滚 红尘中到底能走多远?尘世是灰尘做的大海,只有那些污垢之人才能如鱼得水,真正的鱼儿只有痛饮自己的血泪啊……”显然,纯粹的美好的东西是那样易碎和短 暂。人类所谓的爱情已经成为自欺欺人的谎言。水天县一桩绝不亚于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美满姻缘在一场邪恶的黑色火焰中化为千古一叹的灰烬。该小说告诉我们:人 类只有从异类(妖或兽)身上找到他们一度遗失的爱情。“爱是黄金中的黄金,钻石中的钻石,花朵中的花朵……如果没有爱,日月星辰会堕落为普普通通的石头, 失去一切诱人的色彩,它们就是有光明,也不会将光明撒向大地。”汪渺一切写作的中心,都是情之所需。没有什么能使汪渺摆脱对某一事物的抒情描绘的痴迷。也 没有什么能够抑制他对人物感受的朴素而独特的深刻诗意描摹。就像一棵几欲参天的大树上绿色的新鲜的枝枝叶叶,这些诗化的唯美文字,主要渗透在大量的抒情与 读来纯天然的诗意意境之中,极大地推动和丰富了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

  往往写诗的人,一旦改行写小说,就会完全摈弃写诗时执笔苦吟和精雕细刻的顽疾而投身于烦乱琐碎的生活细节并洋洋自得于自我身份的淡化。这些小说,由于技术性的成分太多,而比其他的小说更像小说,却经不住读者的一读再读,更不要说时间的淘洗了。

  汪渺不是这样。他把各有优劣的两种题材以自己深厚的内力有机地融合在一起,扬长避短,既有故事性可读,又有诗意性可感。小说写作的困境通过诗歌 的方式得以解决,这是汪渺对自己长期默默写作墨守成规的有力突破。其特立独行的写作姿态和先锋性质的探索试验,不得不让随波逐流附庸风雅的写作者汗颜和惭 愧。尤其在以诗歌见长的甘肃文坛和以诗人身份跻身于作家行列的汪渺本人来说,其跨越文本挑战传统写作并试图构建诗性小说的勇气可嘉可敬,而他非同凡响的意 味也绝非至此而已。他在写小说时也不能忘记自己“以笔为剑”、“行侠天下”的诗人身份。他是这样一种人:身披黑色风衣的冷峻侠客,高蹈于火焰之上;他的心 灵被月光浸泡,被露水濯洗,温润如珠,晶莹剔透,纤尘未染。

  读《雪梦》前,我觉得不必像读一般的畅销的小资小说一样泡一杯清茶,打开窗户请进几缕阳光。而完全应该处在昏暗的孤灯下,凄苦的风雨中或者是冰 冷的雪山之上,铺开小说去读,也不必刻意逼迫自己全身心地进入到小说之中,更不必期待在其中找些什么故弄玄虚的把戏,你只要读,随意地读,踏实地读。读着 读着,你就会感到一种久违的豪气和激情渐渐回荡在你疲软的身体里,你的周身的血液慢慢温热起来,回环往复,以致沸腾。对了,《雪梦》就是一部让你热血沸腾 的小说。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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