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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26 22:5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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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永晨的环保志愿者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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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csonline.com.cn 2007年04月26日16时0分 星辰在线
□文/金 荟
环保志愿者汪永晨是个大忙人,多次相约总算定下了采访时间和地点。在见到她的当天,我们一起随一个国际妇女组织的成员到北京顺义的一个儿童村参观,中午在食堂就餐时,一位很了解汪永晨的同行悄悄跟我说,咱们用一次性筷子和餐盒,汪永晨肯定不乐意。话音刚落,汪永晨就冲大家喊:用这个钢托盘吃饭吧,别用一次性餐盒了……在汪永晨的意识里,环保无小事。
“迷上环保”
缘自内心深处那份悲悯
汪永晨是从1988年开始关注环保问题的,当时她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午间半小时》节目组。
有一天她接到一位听众的电话,反映游人在同一个时间去香山观红叶,采红叶,把黄栌的根都踩出来了,破坏性很大。随后,这位听众又带汪永晨来到颐和园的昆明湖,看工人们在湖面上“捞脏”,工人们说一天最多能捞一百多船。这两件事让她第一次意识到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如此不和谐。她立即制作了两期广播节目《救救香山红叶》和《还昆明湖一池清水》。节目播出后,反响很大,汪永晨也自此开始关注环保问题。
汪永晨彻底“迷上”环保缘于1993年的那趟青藏高原之行。那次她从西宁到格尔木,沿途碰上无数淘金者,那些淘金者一进青藏高原就是大半年,不但严重地破坏了植被,青藏高原特有的珍稀野生动物野牦牛、藏羚羊、白唇鹿也都成了他们枪下的猎物。裸露的秃山坡上,到处都是珍稀动物的遗骨。它们的血,一滴滴地印在了小溪边的砾石上,也印在汪永晨的心上。她回忆说,“远远地看到一些野生动物在奔跑嬉戏,那么快乐,那么和谐。而随后我又看到了一头被猎杀的野牦牛,牛角朝天好像在向苍天发问——为什么要杀我?!假如我没有看到它们那么快乐地生活,或许看到它们被杀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震撼。那一刻,我就决定:无论这条路有多么坎坷难行,我都要把环保进行到底。把自然保护区的美和它存在的意义告诉更多的朋友,同时也要把自然被我们人类糟蹋的样子让更多的人看到。”
1994年,汪永晨采访的一位在苏北农村被称为“鸟痴”的小学校长,又一次给了她心灵的震撼。这位名叫朱以勋的小学校长爱鸟如命,在学校里建起了鸽子楼、小鸟医院及标本室。
在贫穷的苏北村庄里,教师也非常清贫,粮食对他们非常重要。一次,有个村民在路上捡到一只受伤的大天鹅后找到朱以勋,对他说:“你不是爱鸟吗?给我50块钱,我就把天鹅给你。”朱以勋听后二话没说,回家拎起面口袋到街上就把面卖了,然后用卖面的钱和那个村民换回了大天鹅。但遗憾的是,最终,大天鹅还是没能逃过偷猎者的枪口。朱以勋很痛心,他把天鹅做成标本,带着全校的孩子在田间地头一路走一路告诉人们:大天鹅是我们国家重点保护的野生动物,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我们不能伤害它。
回到北京后,汪永晨把这位小学校长的故事讲给朋友们听,一位做生意的朋友听后很感动,给了她一万块钱,让她为这位校长做点事情。于是,她把那个小学的30个孩子和10名老师都请到北京来,把他们爱鸟的故事讲给北京的孩子们听。随后,她制作了广播特写《这也是一项希望工程》,介绍这所农村小学的师生在艰苦的生活环境中,爱护环境保护小鸟的事迹。节目播出后反响强烈,世界范围内有300多所学校与其结成“手拉手”学校,这所小学还被世界自然基金会和联合国环境署定为绿色教育示范基地。这个节目也获得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优秀节目一等奖,以及中国环境新闻一等奖。
从此,汪永晨手中的录音机直指环境问题,热情也全部投入到了环保活动中。一次乘船在长江上航行时,见到一位乘客随手要把一个白色塑料饭盒扔进江里,她立即上前制止。后来才发现,这艘看起来很不错的江轮上竟然没有一个垃圾筒,船上的乘客及服务员都是把垃圾直接扔到江里。回到北京后,汪永晨采访了交通部和长江航运管理部门,得知对在我国长江运营的客船上垃圾如何处理没有条文规定。经过现场和事后的大量采访,她制作了广播节目《 “白”了长江》,节目播出后,交通部和国家环保总局给予了极大关注。不久,有关“禁止在长江航行的船只上使用塑料饭盒的规定”出台。国家环保总局组织了大规模的沿江考察,制定了相关的法律条文。
“绿家园志愿者”引来环保大军
1996年,汪永晨与中国环境科学院的金嘉满共同发起了“绿家园志愿者”活动。这是一个民间环保群体,“没有口号,没有说教,没有功利,有的只是对自然的一片赤诚”,理念是“走近自然,认识自然,和自然交朋友。”虽然“绿家园”刚成立时没有一分钱,没有办公室,没有明确的组织形式,但他们却组织了很多环保知识普及活动,打响了一次次环境保卫战。
1998年到2000年,“绿家园”和香港的一个环保组织共同发起了“绿色礼物献给新世纪”的活动。他们先是在赤峰翁牛特旗把与香港一样大的一块土地全部种满了树。当汪永晨得知赤峰敖汉旗的一个地方土地沙漠化严重,老百姓因贫穷没钱买草籽和树种时,便组织了100多人的志愿者队伍去当地植树。志愿者们除了担负自己的食宿外,还要买草籽和树种。
在一次采访中,有位环保局的同志告诉汪永晨,北京乃至全国义务种树十多年了,树是种了不少,但种了以后没人管。俗话说:一棵树,三分种,七分养。汪永晨立即组织“绿家园”的志愿者们在十三陵水库旁边的蟒山森林公园里开展了领养树的活动。迄今为止,“绿家园”义务植树、领养树的活动已遍及内蒙古、河北、山西、四川和云南。“绿家园”会员已增至3万,成为国内最大的民间环保组织之一。
作为一名记者,汪永晨发现“环境监督”的意义以及媒介所能发挥的作用不可低估。为了让更多的记者参与环保,为环保做更多的事,2000年夏天,她和几位做环境报道的记者创办了“绿家园记者沙龙”,每月请一位专家给这些同行进行科学普及。同行们在这里交流信息、探讨问题、互相鼓劲,共同关注着环保。这个沙龙在此后的环保行动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一次,有位记者偶然得知,北戴河一块东北亚鸟类迁徙的重要湿地上正在筹建一个国际会议中心,这将对东北亚鸟类的生存产生威胁。于是,他立即把问题带到沙龙上,经过讨论后,大家分头行动,采访、写稿、呼吁,最终惊动了河北省有关领导,湿地被保留了下来。还有一次,北京郊区最大的一块湿地被开发商看中,要修高尔夫球场,又是在记者们的齐心协力下,该计划宣告破产,而这片芦苇荡将成为北京的第一个湿地公园。
在诸多的环保活动中,汪永晨的两次“反坝”运动,使草根的“绿家园”开始崭露头角,汪永晨的名字也开始渐渐为人们所熟悉。
2003年6月下旬的一天,在木格措采访的汪永晨接到一位都江堰遗产办公室工作人员的电话:“我们快守不住了,你快过来看看吧。”打电话的人想让汪永晨通过采访,阻止在都江堰的鱼嘴修建杨柳湖水库水利工程。站在岷江边上的汪永晨,远远地望着都江堰的鱼嘴,心里暗暗发誓:要让更多的人知道鱼嘴,让更多的人来保护这份世界遗产。
回到北京后,汪永晨在记者沙龙上公布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很快,从7月初到8月底,180家媒体的集中报道让有关部门作出反应。2003年8月29日,四川省政府第16次常务会议上,杨柳湖电站建设项目被一致否定。
如果说保卫都江堰还算顺利的话,那么“怒江保卫战”则要艰巨得多。怒江于2003年7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世界自然遗产,但同年8月,国家发改委却通过了在怒江中下游修建十三级水电站的方案。于是,汪永晨和其他环保人士展开了反对建坝的“怒江保卫战”。
为了了解怒江,汪永晨和其他媒体的记者、环保志愿者一道开始了为期9天的怒江之行,收集了大量图片、文字和声音资料。他们自己酬资,在北京举办了“情系怒江摄影展”。“即使怒江上最终还是建了十三级水电站,我们还是要告诉公众,告诉子孙,曾经的怒江是一个什么样子!”汪永晨说,这条江不仅仅属于中国,还属于全人类。
汪永晨认为,发电的方式可以选择,但怒江一旦被破坏,将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后来,汪永晨在《深情的依恋——怒江》一文中记录了她怒江之行的所见所思。“今天要在怒江上开发十三级水电站,除了有扶贫说以外,就是能源短缺说。扶贫,就要移民,把有着那么丰富民族文化传统的人的家搬走了,没有了根的民族,能富裕吗?一个民族特色的形成,一种文化内涵的孕育,一个习俗的养成,又要多少代人的沿袭。而毁掉,却可能是一瞬之间。”
2004年2月18日,温家宝总理做出批示:“对这类引起社会高度关注,且有环保方面不同意见的大型水电工程,应慎重研究,科学决策。”当时正在怒江山谷中行走的汪永晨,得到大坝缓建的消息后,失声痛哭。
怒江建坝工程被搁置后,有媒体评论说,民间组织的声音极大地影响了中央政府的决策,这在中国还是第一次,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后来怒江工程再次上马时,不但级别降低,而且部分听取了环保人士的意见。
东奔西走的理想主义者
10年的志愿者生涯,汪永晨没有领过一分钱的工资,反而经常要自掏腰包。她把获得地球奖的两万元奖金捐出来设立了“绿家园教育基金”。把美国人给的两万美元奖金用来给怒江小学建了37个阅览室,买电视、DVD,开设了电影课。
有人说志愿者都是理想主义者,对此汪永晨并不否认。她的感悟就是,“理想主义者从来都不计较结果,他们只注重过程。”
汪永晨的理想大都在“路上”,她说,我属马,生性喜好东奔西跑并乐此不疲。而她的奔走,并不是观光旅游的行者的奔走。无论是行走在原始荒凉的深谷,还是远赴人迹罕至的极地,都是为了关爱自然,给人类一个“昨天的记忆”。
汪永晨先后出过两本“行走记录”——《绿镜头——大自然的昨天和今天》及《世界两极密码:从长江原到北极》。《绿镜头》有300多幅照片、10多万字。书中记录了大自然在没有人为干扰时的美丽和遭到人类破坏后的惨状:曾经是冰川博物馆的长江源头,现在变成正在哭泣的冰川和啃食地皮的牦牛及遍布各处的砾石滩;而被誉为香格里拉的云南,则变成被砍得只剩下根的大树和埋掉整整一个村庄的泥石流……每一个篇章讲述一个她亲身经历的关于自然的故事,在表达着那颗关爱自然的拳拳之心的同时,也传达了她充满忧虑的呼唤:关爱大自然吧!人类家园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劫难,土壤沙化、空气污染、冰川退化、水土流失、珍稀动植物濒危、洪水连年不断……
汪永晨的另一部作品《世界两极密码:从长江源到北极》,讲述了她在世界“最高”、“最北”地带的探险遭遇、考察发现及有趣见闻等。她行走的一极是青藏高原的长江源,另外一极是冰天雪地的北极。前者她是作为中国第一支女子长江源科学探险队的一员,踏上“世界第三极”的。在那次探险中,汪永晨经历了两次“大难”。姜古迪如,藏语意为“野狼出没的地方”。有一回,她和伙伴们真的和野狼咫尺相对,在与野狼目光对峙的那一刻,她们或“喘成一团”,或握着菜刀却“腿肚子在打哆嗦”……对汪永晨来说,真正险恶的不是野狼,而是高原的严重缺氧。有一次她甚至一头栽倒在地,突然失去知觉,“七八个队员上来七手八脚地掐我的人中,揉我的手,搓我的脚,把我从那个世界的‘天边’拉了回来……”
危险并不能阻止汪永晨的脚步。仅仅9个多月之后,她便又开始了“北极之旅”。在返程途中,“北极曙光号”到达阿拉斯加时,为了拍摄日落和日出中的蓝色冰川,她竟独自一人在冰川前过夜。当游客散尽,她注意到路边标示牌上写着,这里会有黑熊、野狼……所幸的是熊和狼没来“光顾”她,倒是北极圈的黑蚊子在她的脑门上叮了18个大包。
行走过两极的汪永晨,在书中要告诉人们的,不仅是她对极地的新鲜感知,更有对大自然的感恩,对关于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感悟。在谈到极地臭氧层空洞及温室效应的后果时,她写道:“国际冰雪委员会的一份报告表明,喜马拉雅的冰川正在以比世界上其他地区更快的速度融化,如果以现在的速度融化,到2035年,在这一地区就看不到冰川了!而如果真要是冰川消失,亚洲的几大河流——印度河、恒河,还有我们的长江,将失去丰富的水源。谁能说遥远的冰川与我们无关?”
曾经有一位农民写下这样的文字: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任何一只虫的鸣叫都是人的鸣叫。在人们惊讶于一个农民怎么能在黄沙滚滚的旷野里,获得对生命和语言如此深刻的体验时,汪永晨却感慨,这正得益于他与天地万物的深情独处。
最近,从小学同学那儿得知,刘少奇的女儿刘平平在1998年患脑溢血长期昏迷后,被弟弟刘源接到自己家中照料,而刘平平的儿子则由妹妹刘亭亭抚养。我不禁深为感叹:有多少兄弟姐妹能有这样的手足情?特别是作为弟弟,在繁忙的工作之外,还要悉心照顾多年瘫痪的姐姐。我不禁再次感叹刘平平父母对子女教育的成功,也回想起了一桩桩往事……
来源:新浪网 编辑: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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