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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6 18:4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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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坡脚汪李械斗纪实(2009-08-16 13:49:48)转载▼标签: 穿青人水西大定大方纳雍织金杂谈 分类: 穿青人家
大方坡脚汪李械斗纪实
吴家臣
吴家臣老人住鼎新乡兴启村(坡脚大煤洞),是坡脚的老文学家,曾参加大方县志办写历史,这篇是他写的坡脚历史部分,是吴生华老师家的老人。这位老人还健在,已九十多了。
民国22年(1933年),以列坡脚汪家同以列猫场李家发生了长达4年之久的武装械斗,使当地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亲历其事,记述于下:
一、割据称雄,一山不容二虎
坡脚和猫场,相隔五公里,原是以列土目属地,故称以列坡脚和以列猫场。民国二十年(1931年)前隶属西三区,以后为八区,六区和鼎新乡,解放以后改为坡脚乡。
坡脚汪姓,原有三百多户,多数以农为业;也有地主大户,有钱读书,出了一些人才,在地方上有政治和经济实力。从清咸丰年间直到民国,汪海、汪汝逸、汪尧卿、汪汉祯、汪绍卿等相继在这里担任乡约、区长,长时期独揽着地方的行政大权。
民国初年,猫场李家出了一个李光臣。因他同定黔军总司令兼贵州省长袁祖铭有姻亲关系(他的一个外甥女熊**于民国初年曾被袁娶为小妾),故李光廷在地方上就声势赫,成为袍哥的龙头大爷。民国十年前后,还当了县团防总理,以后又被袁祖铭派为黔军营长。李家因此可以同汪家相抗衡。但李光廷深谋远虑,在这时候,是汪尧卿当区长的年代,他同汪家合作。办公益,应付外事。他出谋划策,汪家出钱。当时有“汪家银子,李家汉子”之产。他还同汪家在猫场街上创设了大定第七小学校(完小)。他还注意培养人才,把侄儿李儒珍、李志伊、李鸿初、李尊贤、李儒修、李汉三等送到县、省升学。有的学文、有的学武。有的人学成回来后,由于历史原因,在民族关系(汪是穿青族、李是汉族)上就轻视汪家,要和汪家争衡。首先是民国十三、四年,李儒珍夺走了汪绍清的区长职务。初次打破了汪家独霸地方的局面。虽然李儒珍曾调任西五区(现纳雍)区长,但不久仍回西三区,官复原职。“一山不坐二虎”,埋下械斗伏线。
二、汪李买区长,加深两家仇恨
民国20年(1931),汪家的汪哲渊,李家的李鸿初都野心勃勃,觊觎着西三区区长这一块肥肉。
当时,当区长是一棵摇钱树,可以搜刮民脂民膏。(一)是买保董——相当于乡长,一个保董,可卖500—1000元大洋。那时三区有六个保,光是这笔收入,就可捞得几千。(二)浮派捐款。浮派数目少则是一半,多则加倍。那里捐款名目繁多,每年累计数万银元。区长浮派而得的收入不难想象是一笔巨大数字。(三)区长的薪俸、办公费,区丁的粮饷,都由区长自行向民众摊派;如有上级官员到区督办工作,又要派招待费、夫马费,还要送礼,派款多少,由区长决定。(四)管理民事、刑事案件,贪污受贿,司空见惯。(五)借剿匪之机抄掳老百姓,并以“能匪”“窝匪”等罪名论诈人民,也是区长生财之道。当时只要当上二年区长。就可以变为大富翁。所以汪哲渊、李鸿初等人各显神通,争当区长。当时鬻爵卖官,是军阀割据时官场中的常事。汪哲渊、李鸿初凭各人在官场中的人事背景,争相出钱向县长买三区区长。那里,县长卖区长,象进行大宗商品交易时招标一样,谁出的钱多,谁就可到手。1932年,先是李鸿初买得,当区长几个月,又被汪哲渊夺去。一月后,又被李鸿初夺回。汪哲渊丢官,既破财,又失面子。因此加深了对李鸿初的仇恨。
三、军阀混战,助长械斗势力
汪哲渊在官场中的实力斗不过李鸿初,就想诉之武力。他叫“弟兄”(旧时对一般家丁的称呼)们天天在家园内操练,向李家示威。李鸿初亦厉兵秣马,暗中准备。但双方实力有限,只虚张声势而已,谁也不先放第一枪。事也凑巧,双方正扩张势力的时候,民国20年(1931)5月,当贵州军阀王家烈从湖南返回贵州,接任了毛光翔的贵州省主席,到1932年11月,他派旅长犹禹九到毕节攻打毛派的宋醒——人称宋马刀。宋醒来到大定迎战,大定县长李永韶(号幼桓)未及时供应军饷,被宋醒杀死在县公署。这时,李鸿初派到县城缴解公款的人,刚到城西4公里处的小路坡,听到县长被杀的消息,就把款子带回猫场。李鸿初谎称公款已解交县政府,就这样发了一笔横财。据说有1万多元大洋。宋醒同犹禹九在城郊激战,吃了败仗。宋的团长宋绍齐,败走猫场,大卖枪弹。李鸿初既是区长身份,又有了横财,“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就趁机买下了廉价的100多支bu枪。势力跃居汪家之上。汪家也买了一些。形式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四、鸿初施毒计,借刀杀人;
汪家识阴谋,动用刀兵
犹禹九打败了宋醒,大定县长换了王家烈的人。民国22年(1933年)春,汪绍卿趁机当上了西三区区长。李鸿初下台,感到大敌汪家是个隐患,岂能安枕无忧,想东山再起。适逢犹禹九在毕节派团长吴光全去岳家田坝(现纳雍乐治乡)攻打岳承先,路经猫场,向汪绍卿借款作军饷,但汪绍卿迟迟不缴。李鸿初乘机同吴团长朝夕相处,说汪家谗言。吴由毕节城下到猫场来,也想乘机捞一把。于是二人沆瀣一气。在是年5月中旬,吴就派陈崇新去坡脚攻打汪绍卿家。李鸿初也派有少部份猫场人伙同前去。这时,汪绍卿早已闻讯逃走,有关联的人已隐蔽,财物已疏散。遭殃的是汪家寨子(现坡脚街)附近的老百姓,他们被任意掳掠达5天。所有猪、羊、牛、马、衣物、银元及贵重物品,全被官兵掳去。官兵带不走的粮食等物,也被李鸿初的人洗劫一空。正值插秧季节,老百姓没有耕牛,口粮,难于栽种;只得出高价向官兵赎回耕牛,以一斗还两斗的高利贷向地主借口粮。真是“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老百姓破产,官兵、地主发横财!军队在坡脚驻了半月,捉不到汪绍卿;临走时放火烧了汪家的屋子。连当时没有担任区保公事的汪伯朴、汪兴波、汪文涛、汪君实、汪文荣等的房屋也全部焚毁殆尽!
当初坡脚仇视李鸿初的,只是汪绍卿、汪哲渊。其他人对他们勾心斗角,争当区长,都是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烧了房子后,激起了汪姓全族对李鸿初的仇恨。李鸿初借刀杀人,自以为得计的时候,汪家正磨刀霍霍要向他开刀。有个汪汉祯老人(是汪哲渊之父、汪绍卿之叔),他有远见,主张不打。打起来,地方上遭殃,日子不好过。但汪绍卿、与汪伯朴等与李鸿初势不两立,还有汪绍卿的妹夫陈志廉(号洁生),为人自负好胜,想大显身手,在地方上拉拢一派势力,竭力主战。5月的一天,汪家采用陈志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打法,不在拂晓进攻,而在中午突然袭击!李鸿初还没有预料到这一着。他正在睡午觉,他的兵丁大部分分散到烟馆、酒店去了。汪家在猫场街上枪声一响,李家无法抵抗。约半小时,李鸿初缩进了川洞(离猫场街3公里,今九洞天)。汪家人马到猫场街上,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先烧李鸿初的房子,也烧了其兄李儒珍、二兄李志伊、姑父熊万顺、表兄熊福昌等人的房子。街上的民房也被点燃。汪绍卿来到街上,才下令不烧毁民房。但已烧毁了余树臣等5户。与时同时李鸿初姐夫魏予会,猫场小学教师李育修等人被杀害。汪家兵丁对猫场街进行报复性掳掠。猫场本是大定西区货物集散地,过去未受兵灾匪患,殷实富户居多,但这次都被掳得精光。坡脚、猫场仅相距五公里,汪家兵丁把所掳得的首次运回坡脚后,又掳二次、三次,沿路人来人往,有背布的,背盐的,也有背衣物、粮食、杂货的,象赶场一样的热闹。大肆掳了两天,汪绍卿才下令歇手。这时猫场街上老百姓家里的财物已被洗劫一空,小商小贩,小本经营者,均遭破产。这来一来,汪李械斗发展成为两地民众之间的仇恨,不相往来。两地之间,路断人稀,市场萧条,学校停课,一片荒凉景象!
五、汪家定下擒虎计,鸿初绝处又逢生
械斗序幕一拉开,汪、李都以消灭对方为目的。决定械斗胜负的是经济和实力。双方都在积极筹划和布置。李鸿初败进川洞后,为了霸占地产,占了川洞并杀害了李德生的母亲(人称川洞老奶),扣留了李德生,逼迫李德生交出了田土契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霸占了李德生家的两百石租子的土地作为经济基础。还暗中指挥他的老朋友熊小树清在小兔场(今纳雍县维新区)和赫章一带进行明团暗匪活动,并积极联络当地的各种地主武装。汪家经济实力雄厚,派人四处高价购买枪弹,并认为“搬兵不如搬匪”,陈志廉成了汪家的大忙人:也到小兔场积极联络土匪武装。
第二次械斗是同年7月(农历闰五月)。李鸿初认为川洞固若金汤,万无一失。后洞面临瓜仲河畔,地旷水深,汪家无法进攻。洞前石墙坚固,易于防守。他在洞里霸占了李德生家的产业,粮食不成问题,只要有外援,就可出击汪家。汪家趁李鸿初思想麻痹的时候,发动了第二次械斗。由陈志廉组织40人的敢死队,准备拂晓前渡河,从后洞翻墙进去,以肉搏战方式,只用手枪和马刀两种武器。大队300多人,在洞顶掩护。敢死队来到河边,但事先准备的船只,被河对面大银洞的大地主谢九老板调走了,袭击不成。天明,汪家一伙正式围攻。川洞,墙坚地险,用bu枪攻击,没有效果,围了几天,无能为力。这时,在小兔场自称“司令官”的熊朴,兵强马壮,很有实力,汪家派陈志廉以江湖义气请他协助攻打李家,而李家也托熊小树清帮打汪家(因他是熊小树清的侄儿)。表面上,他都应允了汪李两家的请求。他带了四、五百人,由小兔场浩浩荡荡杀奔川洞而来。到了川洞,就立即向汪家发起攻击,汪家立即退却。李家亲见熊朴带领部队前来助战,即打开栅门,迎他入洞。熊同李鸿初讨论如何对付汪家,但实质是等待时机,要活捉李鸿初。熊小树清看出了蛛丝马迹,及时用武装保护李鸿初逃出川洞,使李绝处逢生!汪家轻而易举地破了川洞,掳掠了洞内的全部财物。有几十户老百姓因避难住进川洞,他们的家产也惨遭洗劫!不但放火烧了洞内的房子,而且枪杀了杨永琪、熊光禄等多人。围攻川洞历时十多天,正是农历后五月青黄不接的时候,熊朴带来的四、五百人的口粮,要附近农民供给,名义是“借”,实质是摊派勒索,有借无还。真正是“二龙争斗,鱼鳖遭殃”!
六、坡脚天昏地暗,猫场重遭劫难
李鸿初逃到水城。他神通广大,当上了水城南开区长,为卷土重来而集聚力量,在三个月当中,他就联络了裸住等几家土目及熊文达、熊小树清等五、六股土匪武装,拼凑了一支号称2000人的队伍。于1933年10月中旬,李鸿初带领人马来到坡脚,攻打汪家。汪家探得消息,由汪哲渊负责防守梯子岩。但李家人多,势力雄厚。刚一接触,汪家就败进张家岩洞,趁夜色逃回坡脚。汪家早设有防守据点——庙山,石板河及官家大山三处,约四、五百人的武装。为避其锐气,用讲和手段请袍哥大爷田玉山当和事佬同李家纠缠。李鸿初同他请来的土目,绿林“弟兄”等商量后,提出了要10万大洋的赔偿费。条件太苛刻,汪家只好讨价还价,拖延时间。折腾了七、八天,陈志廉误认为李家锐气已减,一天下午,他在官家大山发起进攻。这恰是李家求之不得的良机,两千人倾巢而出,齐攻汪家三个防守据点,战斗空前激烈,进行白刃战,互用大马刀砍杀。李鸿初又突出奇兵,派后队周大全、徐小亭带人向庙山袭击,并陆续放火焚烧了李竹宣、邬小丙、吴世耀、熊金科、龙跃先、汪文明、汪际朝及水塘寨陈志廉家族等共三十多户人家的房子,火光冲天,夜间照得坡脚坝子通红。汪家各处人马看见火起,知道后方有失,就全线崩溃了。坡脚变为李鸿初的天下,任其烧杀,奸淫和掳掠。李鸿初搬来的绿林“弟兄”,土匪习性,贪婪残忍,当天就烧了吴进跃家。土目带来的人,都是他们的农奴,生活极端贫困,既愚昧,又粗暴,所以对坡脚人户的掳掠是见啥拿啥,彻底扫光。有人埋点粮食在地里,也被挖出背走。碰到人就捉,捉不到的人就开枪打死。捉到男的要钱取,捉到女的就奸淫。这些人比禽兽还不如,他们在一个木柜上lun奸一个姑娘彭**时,却把姑娘的父亲关在木柜里。李鸿初的人把坡脚坝子掳光了还不够,又到五公里以外的包包寨、簸箕寨、水塘寨、牛场……等地去掳掠。每天都有成群的猪、羊、牛、马和男人、女人,经过坡脚,被赶到猫场去。受害者达两百多户,一千多人。坡脚成为人间地狱,天昏地暗,阴森恐怖!
李家兵丁的残暴行径,激起坡脚人民的愤恨。青年人自发组织起来在路上截击这伙土匪,也杀死几个丢下“瞎子撂崖”(河中一险滩)。有土目安老志在包包寨抢得一大群牛羊,经过小箐脚,就被截击,牛羊全部夺回,人被打死五、六个。陈志廉称这些小战斗是“积小胜成大胜”的策略。
过了一段时间,李鸿初内部发生了分化:土目人马,认为坡脚是鱼米之乡,汪家富有钱财,想借机来发横财,绿林部分,因被汪家追打过,是借此报复。但他们常受到老百姓和汪家的突袭,感到自身难保,因此就陆陆续续的撤走了。李鸿初的基本力量不多,也被迫退回猫场街上。过半月,汪家分析李鸿初的实力,认为反攻时机已到,于是整顿队伍,鼓励士气。宣布:割到敌人一只左耳,奖10元小洋(云南银币)。反攻那天,汪家基干队伍只120多人,92支枪,另向各处抽调有300人。分二路进攻,一是北路官家大山,另一路是猫场街东面的木期落田坝。天刚黎明,陈志廉指挥北路,就顺利攻到猫场街上。李家竭力死战,用100多支枪在街上封锁还击,在街心发生肉搏战。东面戟的汪哲渊、汪凤超的队伍也攻到街心,双方会合,李鸿初“兵败如山崩”,1000多人在乡村小路上溃逃,汪家尾随追击,当时就击毙七、八十个。李鸿初的得力助手、熊小树清也逃到小兔场以麦地、被汪伯朴的岳父龙泽清捉住处死了。
当李鸿初被打败、退出猫场的第二天,从毕节开来了一团官兵,团长姓王,美其名曰:出师是“关心民膜,解决汪李械斗”。这时李鸿初已败走,只有汪家一方。官家仅派人掩埋了李家阵亡家丁132具尸体(这一仗汪家仅受伤一人),给每个死者烧几柱香,几块钱纸。官兵的军粮、菜金、伙马费全部要向当地百姓摊派。老百姓在刀兵之后,已倾家荡产,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还要雪上加霜,重遭劫难,真有说不尽的痛苦!
这是汪、李械斗最剧烈的一次,李鸿初损兵折将,又被赶出猫场。汪家以少胜多,智谋取胜,凯旋回到坡脚!
七、大兔场李鸿初毙命,汪李械斗基本结束
李鸿初失败后,1933年冬,仍回水城当南开区长。他不认输,还要东山再起,同汪家较量。经过1934年整整一年苦心经营,他联络了通得河的土目陆小癞头,纳雍境岳家田坝的岳作宾等地方势力,又凑集了近两千人的武装,准备在次年——1935年,攻打汪家。1935年春,有一团官兵驻扎在大兔场(今纳雍县城,团长姓名待考),李鸿初前去联络,求“封”官职,好扩充势力,报复汪家。团长应允委他为营长职,但要“检阅”他的力量。他不知是计,就带了岳作宾、陆小癞头等十二、三个头目,人枪约千余,到大兔场去接受检阅,一下子全部被扣留了。汪家立即派熊南平为代表,以坡脚人工的名义向上控告。结果,1935年5月,李鸿初被枪决于大兔场。汪、李械斗至此基本结束,但留有后遗症。
八、后遗症毒害地方,人民倍受蹂躏
械斗结束后,汪家的主要人物汪哲渊、汪绍卿、陈志廉三人就独霸西三区,成为掌握实权的太上皇。县政府虽派有区长,但有名无实,当不了家。事事要对汪、陈等惟命是从!汪陈等要经办民事刑事案件,手段之残酷,骇人听闻!只要有人通过关系上诉,他们不问案情性质就派人把被告捉来关起,被告要给看守酒肉吃,大烟吹,还要给钱。稍不如意,看守可以任意捆绑吊打被告。老百姓一旦被他们关押,先要交一笔关押钱,叫“正数”,要钱多少,以被告家产来定。另外还有脚步钱,结案钱等,多人倾家荡产,连个耕牛也保不住。沦为乞丐者,逃亡外地者有之。常有借私仇宿怨搞报复的人,以鸡毛蒜皮小事向他们告状害人。他们门庭若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们办案的地域,横顺百里,管到离县城不远的对江屯小关。弄得人人自危,提心吊胆!其次是任意杀人。凡他们认为不听话的,说过他们坏话的,进城控告过他们的,帮忙李家的,不用查证,他们就可杀人!如杀张**,是听说械斗时,张跟踪过汪、陈。陈志廉的弟陈志英,在牛场杀了一个木瓜树的陈**,是听人说,陈说过他的坏话。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他们的家丁也可因点小宿怨任意杀人。三是在同李家械斗中,得力于“绿林弟兄”,如王玉文、董耀先、王四老横等,常公开来往于猫场坡脚间,暗中进行抢劫。对这些人,县政府派的区长不敢过问。稍不如意,这些人就可进攻区公所,如区长陈绍安就被王四老横打跑。县政府把西三区划为匪区,匪去兵来,兵去匪来,老百姓不堪其苦!四是劫掠婚姻:他们笼络兵丁为其卖命,初进有几件,后形成风气,上至头头,下到兵丁,只要看到“长相好”的农家姑娘,就可抢去,合心的纳为妻妾,不合心的,蹂躏一段时间后,就丢弃了。若不愿意的,或抢去逃跑的,就被打死。如陆西成抢去猫场的熊****,熊逃到水塘寨的青藤山,当场被打死。
械斗时,汪哲渊等为打败李鸿初,要老百姓出钱、出粮和卖命,也有为他们吃苦,遭受蹂躏和践踏。胜利后掌握了实权,更残酷地压榨和剥削老百姓。老百姓总是吃苦受罪,只有喊天,但天不应!
九、利害冲突 二十军派兵出剿
遵行父命 汪伯朴铲除祸根
汪哲渊、汪绍卿等人把持西三区,称王称霸,独断专行,地方事务被搞得乱糟糟,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官府政令不能通行,财政没有收入,直接影响了省、县各级国民党军政官员的切身利益。汪姓家族内也产生了矛盾:汪哲渊之父汪汉祯老人,原是清末的秀才,但有维新思想,辛亥革命时,他订阅了上海《申报》,带头不信鬼神,支持受压迫无法维系家庭生活的妇女提出离婚申请,主张女孩子也要上学读书。他在封建礼教占统治地位的年代就能有这些进步事迹。他也关心地方事业,举办坡脚小学,特别进城聘请吴少鲁(秀才)到校教书。他兴修水利,支持家乡的农业生产。他对儿子汪哲渊等人的不法行径早已不满,但无力制止。汪君实、汪伯朴等人也需有一个太平的环境,才能收取租谷,经营商业。就是在弟兄之间的经济关系上也发生对立。1936年10月,驻扎大定城内的川军二十军(军长为杨森)师长杨汉忠派团长陈新民率三个营前去坡脚剿办汪哲渊等人。官倒围攻了观音洞,在观音洞上面的新洞里捉住了汪绍卿。汪哲揪乘机逃脱了。汪汉祯怕被株连,由汪伯朴保护逃避。老人年迈,路途跋涉,感到痛苦时,汪伯朴乘机说:“是自己儿子害的,不是别人害的。”老人经不起刺激,立即命令汪伯朴捉汪哲渊交给官兵。汪伯朴早有此心,但不得父命不敢行事。第二天,他就捉住了汪哲渊交给官兵。1937年元月,汪哲渊被枪决于大定城北门外庆去阁。不久,汪绍卿也死于毕节监狱,铲除了祸根!长达四年之久的汪李械斗至此结束。
说明:
1、由于无法联系此资料作者。故将其姓名隐去。
2、此资料是本人偶然所得,作者所述未经考证。
3、如今的猫场安定和谐,来之不易,时人应以史为鉴,抓住千载难逢的九洞天发展机遇,团结奋斗,共建幸福乡邦。
文章来自:大方论坛。网址:http://bbs.cy44.com/viewthread.php?tid=37513
故乡,关于战争的记忆
我的故乡猫场,是黔西北乌蒙山麓深处的一个小镇,之所以叫做猫场,按镇上已作古的李秀簧老先生在他的一篇文章中所说,是“安氏以寅日集期,名曰猫场”。
但故乡以前并不叫猫场,而是叫做“以列”,正式的称呼,是“大定府管下悦服里六甲以列猫场”。这个名字的由来,应始于一个名为“以列”的彝族部落首领。据《安光祖所译夷书四则》记载:“以列,今悦服里以列土目之祖也。皆出于阿阔(阿阔,一作阿可)”。所以,故乡的名字,应该就是那个“悦服里以列土目之祖也”的“以列”的名字了,而这片土地,应该就是他的属地。也正因为此,才有后来的“安氏以寅日集期”。
故乡猫场,处于旧时的大定府城西120里处,其境内有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杰作天生桥和天险梯子岩,是大定通往昔日西北面的属地大兔场(今纳雍)、水城等地的一个交通要道。所以,大定每有兵灾匪患和重要的军事行动,故乡猫场,都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承受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是,故乡也像一个恪守中庸之道的长者,对这一切,总是默默无语!
然而,多情的我,却像一个无知的稚童总爱跪在祖父祖母之前追问他们过往的故事一样,在某些个清晨或是黄昏,我站在故乡的山头,面对着故乡的山川,不止一次的叩问:故乡呵,在过去的那些风雨如磐的岁月里,苦难的您,历经了多少战火的洗礼?在那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又有多少故事在您的记忆深处演绎?
但回答我的,只有故乡田野上头那空旷而悠远的回音!
关于某个地方的记忆,大致有三个去处:一是那些闲散的民间俚语中,二是已经荒草离离的断瓦残墙的废墟下,三是某些个文人墨客的著作。故乡的记忆,想来也应该是这样!
于是,想唤起故乡记忆、为故乡作一个注脚的我,只得在一本本老得发黄的县志、史料等文献中去寻找和走进故乡……
关于故乡猫场最早的记载,应该是出于《大定县志》:“(顺治十五年,即1658年)十二月,吴三桂自遵义出水西、征永明,伪将白文选守七星关,不得进。安坤遣人导之,由俄波出乌撒至沾益,断文选粮道。”又载:“天生桥:在城西一百二十里,水为山阻,伏流其下,桥形天然,故名。吴三桂征永明至天生桥,安坤导之取道即此地。”(《大定县志·建置志》)从这两段文字记载,我们不难看出,安坤遣人带吴三桂的大军“断文选粮道”,就是从我的故乡猫场天生桥经过的,这也许就是关于我故乡猫场的最早的文献记载。也许是因了这次和吴三桂的合作,水西且慕安坤便放松了对吴三桂的警惕,以至于几年之后,吴三桂这狗贼又捏造罪名,挥舞着手中的屠刀,指向昔日的合作者——善良的水西人民,血洗了水西和乌撒(今威宁县),尔后又将水西大地一分为三:即大定、黔西、平远(今织金县)三府……尽管后来吴贼三桂反叛被诛,但他强加给水西人民的战火,却使几十万水西百姓成为无辜的冤魂!
关于故乡、关于天生桥,还有一则轶事,至今仍令读到这则轶事的我啼笑皆非:咸丰末年,石达开部将杨隆喜帅众流入猫场,不过这次过兵,并没有给故乡带来什么灾难,因为杨隆喜迷信,认为自己姓“杨”,与“羊”谐音,而我的故乡却名曰“以列猫场”,“猫”者,“虎”也,羊入虎口,是为不吉。所以当杨隆喜得知此地叫“猫场”后,便说了句“羊落虎口,且能生乎”的话,过而不入,“乃绕道以列天生桥,一昼夜驰抵毕节属之猪昌,翌晨,直薄城下。”(《大定县志·前事志·纪年二》进而围毕节去了。
从大定出发,一路往西,除大小屯外,就只有故乡有田坝,除 “木期啰田坝”外,还有“五丫田坝”,其出产之稻米“五里香”,名满昔日之大定!所以,富庶的故乡,也就成了每次起事的土匪们所觊觎的对象!
据载,咸丰年间,白布土目安中和叛,其身死后,妻杨氏及家奴黄老外帅众复叛,不仅劫掠大定西区等地,而且还攻打县城大定、在归化拦劫赴任威宁道的邓尔巽。“毁其與,掳其衣物锅帐。”匪势猖狂异常!而故乡以列猫场,所有的田地竟被黄老外霸占,并且以之作为对抗官兵的资本。及至云贵督抚命贵西道邓尔巽、总兵李有恒(字子镇)驻节以列猫场之白龙山,汇剿黄老外,经过大小十余战阵,才将其擒获并处死,解故乡之民于倒悬!此事过了六十多年,故乡前清举人、《大定县志》编撰者李芳还赋诗以述李子镇将军之功:“况今太守绾符来,追访先人旧将台。白头父老话当日,指点云山向徘徊。吾家居近龙山麓,天阴犹闻战鬼哭。平时慨想将军功,聊补一篇朱鹭曲。”可见那次匪患的深重,以及故乡父老对使他们过上安定生活的李子镇军门的感激!
在一些夕阳斜照的时候,故乡的街头经常会有一些长者坐在门外仰望长空,或许,他们也是在梳理自己过往的记忆吧!所以,很多时候,我会突然闯进他们的记忆,随着他们的追述,流连于故乡过去的一些人和事之间。在这样的流连中,我于是知道一些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一些关于故乡的往事……
民国二十年(1931年),以李鸿初为代表的以列李氏家族和以汪哲渊为代表的鼎新汪氏家族,为争夺大定西三区区长一职,进行了长达四年之久的械斗,史称“汪李二姓打火线”。这场战争,开始的时候战火还只涉及到汪李两个家族,而发展到最后竟成为以列猫场和坡脚这两个地域的战争!最盛的时候,李鸿初竟组织了土匪、土目等近三千兵马,对坡脚一路烧杀抢掠,水塘寨、簸箕寨、牛集等坡脚附近的村寨,也未能幸免!所到之处,房屋被烧毁、牛羊被牵走、粮食被洗劫、妇女被奸淫、男人被掠杀。而相应的,汪家也组织了对猫场的报复,一时间,坡脚猫场成了人间炼狱!猫场文人李秀璜先生在其诗《汪李斗争长歌行》中对此惨景有过描述:“白日怪鸟屋上栖,黄昏豺狼遍街啼。百里之间行人少,家家户户绝猪鸡”、“野妇村姑被凌辱,牛马家财一扫空”、“李家土匪才将走,汪家又来土匪群。匪来匪去匪世界,何时得做太平村。”直到1935年李鸿初被枪决于大兔场(今纳雍)、1937年汪哲渊被枪决于大定城北门外庆去阁,而参与械斗的汪绍卿也死于毕节监狱,才铲除了祸根,长达四年之久的汪李械斗才告结束。
然而,就在汪李两姓械斗基本结束,李鸿初被枪决于大兔场之后不久,我的故乡猫场,却因了另外的一场生死之战,名载中国革命的史册!
1935年4月15日,掩护主力红军北渡乌江之后的红九军团,来到了我的故乡——以列猫场。而追击红九军团的黔军白辉章部刘鹤鸣团,也尾随而至坡脚牛集。刚刚在两姓火线中获胜的坡脚汪姓地主武装,以及依附于他们的土匪头子陈子连、陈全生等,便想向这支穷人的队伍——红军发难。于是,一场由国民党军、地主土匪武装策划的对红军的无耻偷袭,便在红军刚刚到达猫场的第二天的那个黎明进行了!由于红军不熟悉地形、更由于连连的胜利使八团团长催国柱产生了麻痹思想,置哨兵的预警于不顾,使红九军团几乎陷入绝境。也许是上苍为了向世人昭示一种精神,让善良与正义在人间长存,九军团上下一心、将士用命,终于突破天险梯子岩,从而转危为安,把围攻的国民党军和地主、土匪武装抛到了身后,重新踏上了北上抗日的征程!
1986年,为纪念这段悲壮的历史、为纪念这场惨烈的战斗,猫场镇人民政府在红九军团战斗遗址上修建了“红九军团猫场战斗革命烈士今年碑”,现在,又扩建为革命烈士纪念园,作为大方县西部片区最大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而今,经过无数次兵匪之灾的我的故乡,已经从原来的那个叫做“以列”的土目管辖的小村落,变成了人口达三万余的富庶的大集镇,当年先民们躲避兵灾匪患的“穿洞”,也开发成了国家级风景名胜区九洞天!而远离了战火、沐浴在党的改革开放政策下的我故乡的父老乡亲,正集九洞之神韵、秉先烈之精神,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将故乡建设得更加和谐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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