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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在迈入四十岁的人生不惑之年之后的头几天，发现一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缠绕着我，那就是已经过世近二十年的父亲，其形象最近逐渐在我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自己身边的发生一些事情也十分凑巧地与父亲或多或少地有某种联系，仿佛在暗示着我一些什么东西。宿命论、神秘论对多数人来说是宁信其有的，即使连伟大的科学家牛顿、美国独立先驱富兰克林也摆脱不了，但是突然降临到一个像我这样曾经无比坚信客观规律科学定理，刚刚剥离青年队伍的中年人身上，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先举几个例子吧，冬至过后连续几天，父亲都出现在我梦中，最让我吃惊的是，他在梦中竟然清晰地跟我探讨起许多社会问题和家庭问题，而以前梦见父亲仅仅是和蔼地坐在椅子里，微笑而亲切地看着我们姐弟们，一如他生前那样，内向而惜语如金；上周去拜访一位当事人，寒暄几句竟然发现他是父亲离休单位市工商联的同事，本来约定的谈判主题也变成了“追忆父亲二三事”；前天接到一位房地产界朋友的一则土地出租信息，将规划图纸打开一看，天哪！竟然是父亲的家乡——安徽省休宁县；而最后促使我写这篇博客的原因，是上午阿姨拎着一个相当陈旧的塑料袋，说是差点混在大橱里旧衣物一起扔掉，打开一看，是父亲几十年里写得工作日记，以前搬家时候母亲整理的，但是搬到新家以后就此失踪，想不到一股脑儿2009年“重出江湖”……
我静下心来，慢慢整理思路，特别是反复推敲思考父亲在梦里跟我说的那些记忆清晰的话，我力图给于这些问题以一个合理解释。父亲在梦里跟我讨论的是“贫困落后地区与发达地区在哪里更容易取得事业成就”的论题，我以自身经历论述发达地区更有助于成就，而父亲则坚持认为贫困地区更能孕育雄才，双方各举论据争论不休，记得梦里父亲恨恨地说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去支援那些艰苦的地方，几天后我果然找他不着，单位里的同事都讲他参加三线建设去了，告诉我要先坐飞机然后转火车接着倒汽车可能还要乘一段马车才能见到父亲，一急之下我就从梦中醒了。
本人打小就有一个特点（毋宁说是缺点），那就是兴趣多样，涉猎广泛，天文地理、禅道释儒、命相心理、品茶集邮、烹饪园艺、打麻将斗地主、遛麻雀捉蟋蟀等等等等，所以本领和见识就比同龄人高上个几公分，在经过整整三天的苦思冥想后，在今天晚饭开始前，在阿姨将那一碗油亮亮的红烧肉端出厨房的一刹那，困扰我多日的思绪顿畅，就如同红烧肉那浓郁的奇香沁入鼻咽喉舌食道那样，一连串的奇思妙想在我脑海中喷薄激荡。
（一）.我与父亲在时、空间上的重合——先说一句废话，我是我父亲的儿子，不要小看这句废话，1978年以后敢像我那么自信地确认亲父子关系的人比例已经不足一半（所以导致某个医学机构生意兴隆）。再说一句废话，我和我父亲拥有同一种的性别—男性。所以在空间上，由于血缘差距甚微，对于亲人的感触非常敏锐，有意无意碰到与父亲稍有关联的事、物，马上会勾起自己对父亲无尽的思念，而且此爱绵绵，像上海黄梅天的雨，滴滴答答要湿上个十天半月的。
那为什么父亲过世以后近二十年里，我无忧无虑无牵无挂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多愁善感呢？在那些年里二姐敏芳每每在全家聚会上，诉说着想念父亲的哀愁，动情之处泪眼婆娑，博得家人（特别是母亲）对二姐孝情的赞叹，我却在暗地里深深不以为然——女人总是那么凄凉悲切婆婆妈妈的，但万万没有想到现在怎么会轮到我身上了。在红烧肉的启迪之下（因为科学家近来发现嗅觉最容易牵发起记忆），我认为这是我跟父亲在时间上的重合。父亲过世之时，本人年方二十二，浑身充溢着挥斥方遒、大干一番事业的激情，而且也一直从心底里反对父亲的那种平淡是真、随遇而安、与世无争的处世哲学，对于他的教诲基本上是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换句话说咱爷俩当时是属于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人，彼此根本不认可对方，当然也就无从谈起去感受情感上的共鸣了。经过了二十年的事业拼搏，也经历了许许多多人情世故，我慢慢地拥有里中年人才具备的那种成熟，也渐渐地培养起全方位观察分析世事的习惯，尽管没有真正智者的那种高深的达观，但不知不觉地“模仿”起父亲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例如，我会像父亲那样静静地听着姐姐们与母亲的畅谈嬉闹，我会像父亲那样放弃一些人生目标并自我安慰那是命中注定的，我也会像父亲那样在晚上把熟睡儿子的手轻轻地搁进被子里，我还会像父亲那样孜孜不倦却毫无效果地去纠正儿子的想法。在这些时刻，我分明感觉到我与父亲其实已经合为一体，我完全并充分能感受到父亲的思维方式、性格气质在导引着我，那是一种时间上的融合。
（二）神奇的生物钟效应——小时候读过一篇科普文章，谈到了许多有趣的生物钟现象，大部分我们今天都了解里，譬如失眠、饥饿、骨骼增长等，但文章也提及里一些尚不能解释的现象，我记得是孪生兄弟拥有共同的痛觉，母子连心产生预感等。这里我也假设一下——有血缘的亲人之间存在着特殊生物钟现象。不是提倡科学要“大胆假设、谨慎论证”吗？所以我大胆假设，你们以后去仔细论证吧（我太累只负责假设，呵呵）。父母亲养育里一个孩子，父系母系的遗传信息肯定随着DNA链复制到下一代身上，从外部上看，表现为子女的身高、体型、外貌与父母相像，从内部瞧，则体现在儿女性格、气质与双亲的接近。我这里再提出一个变化节奏概念，可概括为到一定时间，子女的思维方式、处世方式都会强烈地受到父母亲的影响、牵制，世世代代，薪尽火传。这也许就是咱们讲的“回归”吧。我现在可以断言，父亲留给我的生物钟回归提醒时间是“四十年”，和480个月，14470 天（没有算错，1年365天再加10个闰年多10天，我算术相当好的，买菜只有多找钱的从来不多付的)……
（三）心理学解剖梦境——父亲在梦中与我争论“贫困地区与发达地区哪个队事业成就帮助大”，要解释这个梦境，就一定要动用心理学知识了，本人是荣格心理学派的推崇者，认同他的集体无意识观点，即人类出生以后自然将获得一部分先天（其实是先辈预设的）所具备的认知模式。梦境中的父亲和我其实本为一人，我们俩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上海，选择相近的生活模式，享受了经济发达地区的舒适，尽管父亲童年生活比较艰辛，但仍然属于世俗眼中“幸运儿”的角色。从我心理层面推断，对于那些“艰苦环境”、“贫困地区”是有一种恐惧心理的，这可以从我梦里“见父亲要飞机火车汽车马车轮番倒”这个想象中得到论证（把环境想成那么可怕，证明了自己的恐惧），但是我日益加深的对父亲的爱，将父亲突兀成一个敢于挑战自我、高于世俗眼光的高大形象，梦境中父亲却站到里我的对立面，批驳了我曾经津津乐道的那些“成功事业”，毅然决然地去支援贫困地区里。而从父子一体这个角度，也证明了我本人内心对“日复一日的程式化城市生活”的一种改变欲望在暗流涌动。我相信父亲四十岁时候也一定对乏味的家庭生活曾经有过厌倦，对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自由自在有过深切的向往，只不过当时他的年代注定了他的无奈，而幸运的是今天的我完全可以摆脱那无形的锁链，飞向自由的天空……
说干就干，明天起认真工作少吃午饭，多存一些钱，退休后游山玩水。（唉！还是摆脱不了钱的锁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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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0 15:36:10
发表于 2009-1-20 18:30:38
发表于 2009-1-20 22:36:28
